眼泪掉了下来,“老祭司把祖灵袋和魂玉藏在了地基下,是怕被人拿走,他到死都在保护这些东西,保护寨里的魂!”
我拿起魂玉,玉坠很凉,上面的东巴文名字很清晰。突然,我听到一阵孩子的笑声,从晒谷场的方向传来,很清脆,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和阿婆朝着晒谷场看去,笑着说:“是和小妹,她的魂玉找到了,她能找到归魂的路了!”
我们拿着祖灵袋和魂玉,去了晒谷场的老槐树下 —— 和大叔的批注里说,和小妹的哭声是从这里传来的。和阿爷把魂玉放在老槐树下,点燃了香柏枝,念起了《指路经》:“和小妹,你的魂玉找到了,跟着我的声音走,往北走,过了拉什海,过了金沙江,就能找到你的父母,找到你的祖先,别害怕,魂玉会保佑你……”
香柏枝的烟飘起来,我看到老槐树下慢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是个穿着粉色麻布裙子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正是和小妹。她看到魂玉,眼睛亮了起来,跑过去拿起魂玉,朝着我们鞠了一躬,然后慢慢朝着北边的方向走,影子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了。
“和小妹走了,” 和阿婆擦了擦眼泪,“老和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他的批注没白写,我们没白费力气。”
接下来,我们要帮老祭司归魂。和阿爷说,老祭司的魂一直在找祖灵袋,现在祖灵袋找到了,只要把《指路经》全本放在东巴庙的地基上,念一遍《指路经》,老祭司的魂就能跟着经卷走,找到归魂的路。
我们把《指路经》全本放在铜钟旁边,和阿爷穿上东巴祭司的长袍,拿起香柏枝,开始念《指路经》。我和和阿婆站在旁边,看着和阿爷的背影,看着铜钟上的 “醒魂” 二字,心里很平静。
《指路经》的声音在旧寨里回荡,铜钟突然 “咚” 的一声,自己响了起来,像是老祭司在回应。我看到东巴庙的地基上,慢慢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影子,手里拿着一本经卷,正是老祭司。他朝着我们鞠了一躬,然后拿起《指路经》全本,朝着北边的方向走,影子慢慢消失在风里。
钟声停了,《指路经》的声音也停了,旧寨又恢复了安静,可这次的安静,不再带着悲伤和执念,而是带着释然和安心 —— 老祭司和和小妹的魂都走了,找到了归魂的路,和大叔的遗愿也完成了。
晚上,我们坐在和阿爷家的石桌旁,喝着青稞酒,吃着荞麦饼。和阿婆翻开《指路经》全本,指着上面的东巴文说:“老祭司在经卷的最后写了一句话,说‘寨在,经在,魂在’,现在我懂了,只要我们守着寨里,守着经卷,那些离开的魂,就永远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我看着经卷上的东巴文,心里突然明白了 —— 纳西族的 “魂归”,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那些离开的魂,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桂花的香味,变成魂铃的声音,留在旧寨里,留在爱他们的人身边,永远都在。
和阿爷说,以后每年的魂归日,我们都要在东巴庙的地基上做仪式,给那些可能还没归魂的魂指路,也给寨里的老人和孩子讲东巴文化的故事,让寨里的魂,永远都有回家的路。
我点了点头,握着手里的魂铃,轻轻摇了摇,“叮铃” 一声,风里传来了桂花的香味,像是阿月在笑,像是和大叔在说 “欢迎回来”,像是老祭司在念《指路经》,像是和小妹在唱寨里的童谣。
旧寨的青瓦下,回响着的,从来不是怨灵的悲伤,而是亲人的牵挂,是文化的传承,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爱。我知道,我会一直回来看这里,看和阿爷和阿婆,看青瓦,看老槐树,看那些留在风里、雨里、阳光里的魂,看这个永远都是家的地方。
祖灵袋里的《指路经》全本还藏着意外 —— 在最后几页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折叠的东巴文地图,边角被虫蛀得残缺,墨线却依旧清晰。和阿爷展开地图时,手指在一处画着 “署” 神符号的标记上顿住,声音发颤:“这是…… 自然神的祭祀遗址!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寨后山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