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信,心里一紧 —— 之前仪式上,我们以为和大叔、阿星阿月的魂都走了,可没想到还有 “未归之魂”。我赶紧翻开那本《指路经》残章,残章的纸页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上面的东巴文是用松烟墨写的,字迹工整,批注是用红色的墨写的,很潦草,像是和大叔写的时候很着急。
我对照着东巴文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认批注:
“十月初九,东巴庙失火,见一白袍人抱经卷走,疑是老祭司的魂,他在找‘祖灵袋’。”
“十月十二,晒谷场的老槐树下有哭声,是寨里的和小妹,她的‘魂玉’丢了,找不到归魂的路。”
“十月十五,听到东巴庙的钟响,老祭司的魂在敲钟,说‘经卷未全,魂不能归’。”
老祭司、和小妹、祖灵袋、魂玉…… 这些都是我之前没听过的名字和东西。我赶紧给和阿爷打了电话,电话里,和阿爷的声音很激动:“林砚,你看懂批注了?老祭司是寨里以前的东巴,比我还大十岁,拆寨前一年就没了,他生前最看重东巴庙的经卷,说经卷是寨里的根。和小妹是寨里的孩子,拆寨的时候才八岁,跟着父母去城里,结果在路上走丢了,再也没找回来,大家都说她的魂没了,回不了寨里。”
“祖灵袋和魂玉是什么?” 我问。
“祖灵袋是东巴祭司装经卷和祖先遗物的袋子,老祭司的祖灵袋里装着最古老的《指路经》全本,还有他父亲传给他的魂玉 —— 魂玉是纳西族孩子出生时,父母给的玉坠,上面刻着孩子的东巴文名字,魂玉在,魂就能找到家,魂玉丢了,魂就会迷路。” 和阿爷说,“老祭司没了之后,祖灵袋和魂玉就不见了,我们以为是被拆房的人拿走了,没想到老和在批注里提到了,说不定还在寨里。”
挂了电话,我立刻收拾东西,买了去丽江的车票 —— 我要回旧寨,帮老祭司和和小妹找归魂的路,也要找到祖灵袋和魂玉,完成和大叔的遗愿。
再次回到旧寨时,已经是深秋了,桂花谢了,院子里的槐树叶落了一地,青瓦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霜。和阿爷和阿婆早就在门楼前等我了,和阿婆手里拿着一个扫落叶的竹扫帚,和阿爷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香柏枝的篮子。
“你可来了,” 和阿婆拉着我的手,“我们这几天一直在东巴庙的地基下挖,没找到祖灵袋,倒是挖出了一个铜钟,是东巴庙的老钟,上面刻着东巴文‘醒魂’两个字。”
我们跟着和阿爷去了东巴庙的地基,地基中央放着一个铜钟,钟身已经锈了,上面的 “醒魂” 二字却很清晰。“老祭司生前每天早上都会敲这个钟,说钟响能让魂清醒,不会迷路,” 和阿爷说,“拆寨那天,钟被埋在了地下,我们也是前几天才挖出来的。”
我走到铜钟前,轻轻敲了一下,“咚” 的一声,钟声很沉,飘向旧寨的深处,像是在呼唤着什么。突然,我听到一阵很轻的咳嗽声,从地基的西北角传来,像是个老人的声音,很虚弱。
“是老祭司的魂吗?” 和阿婆紧张地问。和阿爷点了点头,朝着西北角的方向鞠了一躬:“老祭司,我们是和明、和阿妹,还有林砚,我们来帮你找祖灵袋,帮你归魂,你要是在这儿,就给我们点线索吧。”
咳嗽声又响了一下,这次更近了,我看到西北角的泥土里,慢慢露出了一个布角,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东巴文 “祭” 字 —— 是东巴祭司的长袍布料!
“在那儿!” 我指着布角,和阿爷赶紧拿起铲子,小心翼翼地挖,生怕弄坏了。很快,一个深蓝色的布袋子露了出来,袋子上绣着 “祖灵” 两个东巴文,袋子的口用绳子系着,上面还挂着一个铜锁,锁上刻着老祭司的东巴文名字。
“是祖灵袋!” 和阿爷激动地说,手抖着打开铜锁 —— 袋子里装着一本泛黄的《指路经》全本,还有一块绿色的玉坠,玉坠上刻着一个东巴文名字,是 “和小妹”!
“是魂玉!和小妹的魂玉!” 和阿婆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