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突然明白了什么。
“喂!你快出来!” 阿武在池边大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红…… 红裙子!”
林薇猛地抬头,看见教学楼三楼的窗口,真的飘着条红裙子。不是幻觉,不是影子,是实实在在的红,像面旗帜在风里招展。裙子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有人穿着它站在那里,正低头往下看。
“晓曼……” 林薇下意识地喊出声。
话音刚落,那红裙子突然从窗口坠了下来,像只折断翅膀的鸟,直直地往水池这边落。林薇慌忙往旁边躲,裙子却落在了她刚才站的地方,溅起一片泥水。
是条棉布裙子,洗得有些发白,裙摆处有个缝补过的补丁。林薇捡起来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还有…… 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奶奶生前最喜欢用茉莉花香皂,她记得。
“快走吧!这地方邪门得很!” 阿武拉着林薇就往外跑,铁锹和铁盒都扔在了池底。跑到校门口时,林薇回头看了一眼,那扇三楼的窗口空荡荡的,红裙子已经不见了,只有风还在呜呜地吹着。
回到住处,林薇把红裙子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傍晚收衣服时,发现裙子的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 —— 是枚银色的手表,表盖已经摔裂了,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
这就是他们说的那只手表?林薇看着手表,忽然想起花名册上李晓曼的照片,她的手腕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
林薇在曲靖市教育局的档案室泡了三天,终于找到 1998 年曲靖三中的教职工名单。陈慧兰,也就是她的奶奶,当时是初三(2)班的班主任。还有个叫王建国的老师,教物理,现在退休在家。
王老师家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青砖瓦房,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见林薇手里的红裙子,愣了半天没说话。
“王爷爷,我是陈慧兰的孙女。” 林薇把裙子递过去,“您认识这条裙子吗?”
王建国的手抖得厉害,指尖划过裙摆的补丁,突然老泪纵横:“是晓曼的…… 这补丁还是我爱人帮她缝的。”
1998 年的夏天,王建国是初三(2)班的物理老师。他记得李晓曼,那个总是坐在第一排,回答问题声音很小,却从来不会错的女孩。
“晓曼家里穷,妈妈早逝,爸爸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她跟奶奶过。那条红裙子是她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说要在毕业汇演上跳《茉莉花》。” 王建国给林薇倒了杯茶,茶水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出事前几天,班里丢了块进口手表,是班长的。有人看见晓曼在班长桌前站过,就说是她偷的。”
班长叫赵磊,父亲是教育局的领导。他一口咬定是李晓曼偷了手表,还说看见她把手表塞进了红裙子的口袋。班主任陈慧兰不信,说要查清楚,可赵磊的父亲打了招呼,校长催着尽快处理,要在全校大会上批评,以儆效尤。
“开会前一天,晓曼来找我,哭着说她没偷。” 王建国的声音哽咽了,“她说陈老师相信她,还帮她洗了红裙子,晾在三楼的栏杆上。第二天一早,裙子还在,人却不见了。”
警察来了,查了几天没结果。赵磊家那边施压,最后按 “离家出走” 结案。陈慧兰不肯信,每天放学后都在学校里找,对着三楼的窗口喊晓曼的名字,喊了整整一个夏天。
“后来呢?” 林薇的眼眶湿了。
“后来陈老师就病了,手抖得写不了板书,提前退休了。” 王建国叹了口气,“去年冬天我去看她,她还念叨着,说晓曼的白鞋找不到了,下雨会着凉的。”
林薇掏出那只白鞋,放在桌上。王建国看见鞋,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这鞋…… 是我送给她的。她以前总穿双露脚趾的布鞋,我爱人就买了双新的给她。她说要留着毕业那天穿……”
离开王老师家时,天已经黑了。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林薇走得很慢,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摔裂的手表。她好像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