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调查结果。可我昨晚梦见她了,她站在三楼楼梯口,光着脚,说她的白鞋找不到了。”
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林薇继续往下翻,忽然停在一页被泪水浸透的字迹上:
“1998 年 7 月 3 日,晴。警察说晓曼是离家出走。可我知道不是。今天整理她的遗物,发现她的红裙子不见了。就是那件汇演时穿的,她说过要留给妹妹穿的。三楼的窗口总像有双眼睛在看,我不敢抬头。”
“晓曼失踪了?” 阿武凑过来看,手机光映得他脸色发白,“这都二十多年了,跟你奶奶有啥关系?”
林薇没说话。她想起奶奶晚年总在夜里惊醒,说听见有人在楼下喊 “老师,我的鞋湿了”。那时候家人都以为是老年痴呆,现在想来,或许不是。
雨小了些,天边透出点昏黄的光。林薇突然想起什么,抓起背包:“去档案室。”
学校的档案室在一楼最东头,门是老式的铜锁,已经锈得打不开。阿武找了块石头砸了几下,锁 “咔哒” 一声掉在地上。屋里积的灰比别处更厚,书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无数卷宗。
“找 1998 届的学生档案。” 林薇蹲下去翻捡,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纸堆里摸索。阿武在另一边翻到个铁柜,拉开抽屉时发出刺耳的声响,“这里有本花名册!”
花名册的纸页已经泛黄发脆,林薇小心翼翼地翻开,在初三(2)班那一页找到了 “李晓曼” 的名字。照片上的女孩梳着马尾辫,眼睛很大,嘴角微微上扬,校服领口别着枚 “三好学生” 的徽章。备注栏里写着 “1998 年 6 月 17 日离校,未归”。
“她是奶奶班上的学生。” 林薇的心跳得厉害,“失踪那天,就是奶奶日记里说看见红裙的日子。”
阿武突然 “啊” 了一声,指着花名册最后一页。那页被人用红墨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裙子,裙子下摆处写着一行小字:“白鞋在水池底,红裙在风里飘。”
窗外的风又起了,吹得走廊里的纸屑打着旋儿飞。林薇猛地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上,映出个模糊的红色影子,正慢慢往楼梯口移动。
“谁在那儿?” 阿武喊了一声,抓起地上的木棍。
影子停住了,缓缓转过身。隔着雨雾和玻璃,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那抹刺眼的红,像团烧起来的火。
第二天一早,林薇带着铁锹去了学校。阿武说什么也不肯再进去,只在门口等着,手里攥着串据说是从庙里求来的佛珠。
“水池在操场西北角,以前是学生洗手用的。” 林薇记得奶奶日记里提过,1998 年夏天,学校的自来水管道坏了,全校都靠那个水池供水。
水池早就干涸了,池底积着厚厚的淤泥,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林薇踩着池壁的砖块下去,淤泥没到脚踝,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她挥着铁锹往泥里挖,铁锹碰到硬物时发出 “哐当” 一声。
是个铁盒子。锈得不成样子,打开时 “吱呀” 作响,里面裹着块塑料布。林薇把塑料布一层层揭开,心脏像被只手攥紧了 —— 里面是只白色的帆布鞋,鞋面上沾着褐色的污渍,鞋带已经朽成了碎末。
鞋码很小,看起来是初中生穿的。林薇想起日记里的话:“她光着脚,说她的白鞋找不到了。”
她把鞋放回铁盒,刚要盖上,忽然发现鞋里塞着张纸。是张作业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却带着点颤抖:
“陈老师,他们说我偷了手表,可我没有。明天就要开大会批评我了,我不想去。我的红裙子晾在三楼栏杆上,麻烦您帮我收一下。”
落款是李晓曼,日期是 1998 年 6 月 16 日,也就是她失踪的前一天。
林薇拿着作业纸,站在水池边发愣。原来不是离家出走,也不是简单的失踪。她想起奶奶日记里那句 “三楼的窗口总像有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