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脸色。
"
他眼珠溜了溜,扫过墙上糊着的旧报纸,"
您家这院子,推门就能望到头,连个像样的院墙都没有。
说句不打紧的话,随便来个生人,顺着田埂就能摸到门口。
"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外星星点点的土坯房,"
您这村子排布得稀稀拉拉,哪家有个动静,隔两户人家就听不见了吧?还有……。
"
说完,他朝陈飞递了个眼神,嘴角勾着抹说不清的笑意。
元正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茶水晃出几滴,砸在深蓝色的粗布褂子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他心里"
咯噔"
一下:这伙外地人怎么对村里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村东头的老井枯了三年,村西头的王寡妇前天刚走亲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们怎么会知道?难道是石之那个老东西?元正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石之前几年在村委当文书,俩人因为一些事情红过脸,难不成这老小子撺掇外人来报复?"
他不动声色地把茶杯往桌上一墩,站起身时椅子腿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刺耳声:"
我们农村再穷再偏,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乡人指手画脚!
"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土炕上铺着的粗麻毡子被带起一阵灰,"
没钱就别打我闺女的主意,趁早滚!
"
陈新脸上的笑僵了僵,心里飞快地盘算:"石之这老东西果然没说实话,原以为能拿捏住元正的软肋,没想到这老小子油盐不进。
我们三个外地人,开着车大张旗鼓进村里,就像羊群里的驴,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真闹起来未必占得着便宜。
"
"
大哥,你说说。
"
陈飞推了推陈建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哀求。
陈建连忙往前赶了两步,腰弯得像张弓:"
亲家您消消气,我二弟嘴笨,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
他往元正手里塞了根烟,打火机"
咔嚓"
一声窜出火苗,"
您看我们大老远从观中过来,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行程几百公里,脚底板都磨出了泡,还不是为了年轻人的事?"
他往地上指了指,那双解放鞋的鞋帮上还沾着跨省的泥,"
我们这些外乡人,在您这地界上就是睁眼瞎,真有啥事儿,还得靠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