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的他们。
等骑兵走远,赵国清才松了口气。他看着骑兵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了计较:"敌军的巡逻路线是半个时辰一次,兵力主要集中在碑附近,两侧山坡防御薄弱。"
他们趁着夜色离开老操坝,沿途仔细观察敌军的布防,记下了岗哨位置、兵力分布和换防时间。回到德江后,赵国清将侦察到的情况绘制成图,交给张羽耀:"总佛主,这是务川的布防图,付恒中的主力在县城,老操坝只有一个连驻守。"
张羽耀看着地图,又看了看一脸坚毅的赵国清,点了点头:"好!等秋收后,粮草充足了,咱们就兵分三路,一路由你带队主攻老操坝,一路由李天保攻县城外围,我带主力接应,定要让付恒中血债血偿!"
赵国清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发白:"弟兄们的仇,很快就能报了!"他望向务川的方向,仿佛看到老操坝的上空,无数黄号军和神兵的英灵在注视着他们,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天。
老操坝的血色晚霞中,那块冰冷的"剿匪碑"依旧矗立,但它不知道,一支在失败中成长的神兵队伍,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用热血和勇气,将这耻辱的印记彻底砸碎。而老操坝的喋血教训,也让黔东神兵真正明白,抗争之路不能依靠神灵,只能依靠自己和手中的武器,依靠百姓的支持和灵活的战术。这段浸满鲜血的记忆,将成为他们日后浴火重生的起点。
务川惨败的消息像乌云一样笼罩在黔东五县的神坛上空。德江稳坪的张氏宗祠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张羽耀、李天保和各坛骨干围坐在黄号军残碑前,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老操坝位置,像一块醒目的伤疤。
"付恒中在务川杀了这么多人,还立碑炫耀,这是在打咱们所有神兵的脸!"李天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总佛主,不能再等了!就算拼光印江的弟兄,我也要去掀了他的碑!"
张羽让也附和道:"沿河营随时待命!我带弟兄们从水路进攻,保证能撕开一道口子!"
张羽耀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抚摸着残碑上的"黄"字:"现在去就是硬碰硬。付恒中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咱们的步枪还不到一百杆,护体功再厉害,也挡不住炮弹。"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赵国清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老操坝的惨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总佛主说得对,是我之前太冲动,才害了那么多弟兄。咱们得等,等有足够的武器和兵力再报仇。"
宁国学推了推眼镜,他刚从思南赶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王家烈又调了一个团到思南边境,说是要'清剿五县匪患'。看来官府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
众人脸色更加沉重。五县联坛的喜悦还没散去,就迎来了如此严峻的局面。务川失守,损兵折将,官府大军压境,粮草也因飞粮道被袭而变得紧张,神兵运动仿佛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那咱们就什么都不做?"李天保不甘心地问,他想起那些在老操坝惨死的弟兄,心里像被火烧一样。
"不是不做,是要做得更隐蔽。"张羽耀指着地图,"印江多山,适合打游击,李元帅你回去后把神坛分散,化整为零,让敌军找不到目标。思南有宁先生在,利用山林溶洞周旋,消耗敌军精力。沿河由张羽让负责,守住乌江渡口,保证水路畅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赵国清身上:"赵兄弟,你带着务川的残兵,在德江和务川边境打游击,袭扰付恒中的补给线,让他不能安心驻守。"
布置完毕,各坛骨干纷纷领命离去,宗祠里只剩下张羽耀和王瞎子。王瞎子摸着黄号军残碑,幽幽地说:"佛主,这坎儿不好过啊。当年黄号军也遇到过这情况,差点就撑不下去了。"
张羽耀叹了口气:"我知道。但黄号军撑过来了,咱们也能。老汉,你多给弟兄们讲讲黄号军的故事,尤其是他们怎么在绝境中翻盘的,给大家鼓鼓劲。"
"哎,老汉明白。"王瞎子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