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黄号军当年靠的是百姓,咱们也得靠百姓。只要百姓还信咱们,就总有翻盘的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黔东神兵进入了艰难的游击阶段。赵国清带着务川残兵,在德务边境的山林里神出鬼没,今天袭扰敌军的巡逻队,明天烧毁他们的粮草,虽然没能重创敌军,却让付恒中疲于奔命,不敢轻易进攻德江。
李天保在印江将神坛化整为零,每个村寨设一个小坛,平时务农,战时集合。敌军几次进山清剿,都被熟悉地形的神兵引到绝路,损兵折将后狼狈撤退。
宁国学则发挥他的智慧,在思南组织百姓坚壁清野,让进山的敌军找不到粮食和向导,只能饿着肚子打转。他还让人在山路旁埋下削尖的竹签,不少敌军士兵中招,非死即伤。
张羽让率领的沿河营更是厉害,他们熟悉水性,常常趁着夜色乘船渡河,偷袭敌军的营地,抢走武器弹药后迅速撤退,让官府防不胜防。
尽管各坛都在积极抵抗,但失去务川这个据点,神兵的处境依然艰难。武器弹药得不到补充,粮食靠百姓接济也不是长久之计,更重要的是,老操坝的惨败让部分神兵产生了动摇,有人开始怀疑黄号英灵是否真的会保佑他们。
这天,张羽耀正在枫香坝巡查,一个神坛的坛主匆匆赶来,脸色慌张:"总佛主,不好了!咱们坛里有十几个弟兄要退出,说什么'神灵不灵了,再干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张羽耀跟着他来到神坛,只见十几个神兵正收拾行李,周围的弟兄们议论纷纷,气氛十分低落。"你们为什么要走?"张羽耀沉声问道。
一个年长的神兵叹了口气:"总佛主,不是我们不忠,是老操坝死了太多弟兄......那机枪一响,什么护体功都不管用,我们实在怕了......"
"怕?"张羽耀走到黄号军的画像前,指着画像说,"黄号军当年被官府围剿,死的人比咱们多十倍!他们怕了吗?没有!因为他们知道,不反抗就是死,反抗还有一线生机!"
他提高声音,让所有神兵都能听到:"弟兄们,官府说咱们是匪,可咱们抢过百姓一粒米吗?咱们杀的都是贪官劣绅!老操坝的弟兄死得惨,但他们是为了让更多百姓过上好日子!如果咱们现在散了,他们的血就白流了!"
"可是......"有人犹豫道,"没有神灵保佑,咱们怎么打得过有枪有炮的正规军?"
张羽耀从怀里掏出黄号军的血书,高高举起:"黄号军早就告诉我们,信神不如信己!他们能在绝境中坚持八年,靠的不是神水符咒,是百姓的支持,是自己的勇气!从今天起,咱们不再靠神灵,靠自己的双手,靠手里的枪,靠五县的百姓!"
这时,王瞎子拄着拐杖走来,身后跟着一群百姓,有老人有孩子,手里都捧着粮食和布料。"佛主,百姓们听说神坛缺粮,都把家里的存粮拿来了!"
一个白发老婆婆走到张羽耀面前,将一袋米塞给他:"佛主,我儿子死在老操坝了,但我不怪你们。他说跟着神兵能让后人过好日子,死得值!你们可不能散啊!"
看着眼前的百姓,听着老婆婆的话,那些要离开的神兵羞愧地放下了行李。"总佛主,我们不走了!"刚才说话的年长神兵红着眼眶说,"我们要为老操坝的弟兄报仇,要为百姓打天下!"
"对!不走了!"其他神兵也纷纷响应,神坛里的气氛重新变得激昂。
张羽耀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暖流。他举起黄号军的青铜令牌:"弟兄们,百姓就是咱们的神灵!只要咱们真心为百姓办事,百姓就会支持咱们!总有一天,咱们会打回务川,砸了那'剿匪碑',为老操坝的弟兄报仇!"
"报仇!报仇!"神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枫香坝,传到了远方的山林里。正在巡逻的赵国清听到呐喊声,抬头望向德江方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只要人心不散,神兵就不会垮,复仇的那一天终会到来。
夜色中,黄号军的残碑在油灯下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