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挥舞着大刀冲下山,刀光在白雾中闪烁。张羽让一马当先,背上的血符在白雾里泛着红光,子弹打在他周围,都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纷纷落地,仿佛真的有神灵在护佑。
黎纲的士兵们慌了神,在白雾里分不清方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被神兵砍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刀砍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有个士兵举枪要打张羽勋,刚扣动扳机,就被冉伯祥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抱住,两人一起滚下了峡谷。
“伯祥叔!”张羽耀大喊着想去救,却被几个敌军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白雾里,只能听到冉伯祥最后喊了一声“护好佛主”,随后就是重物落地的闷响,那声音在峡谷里回荡,久久不散。
张羽勋看着峡谷深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冉伯祥是他多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如今却……他突然老泪纵横,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下。他猛地摘下腰间的铜铃,用力摇晃起来。铃声穿透白雾,清脆而急促,竟让敌军的战马纷纷受惊,焦躁地刨着蹄子,把骑兵甩下马来。“就是现在!”张羽勋挥剑指向黎纲,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斩了狗贼!”
神兵们跟着铃声冲锋,大刀劈得敌军的枪杆“咔嚓”作响,枪杆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张羽耀杀到黎纲面前,两人战在一处。黎纲的马刀虽快,却不如张羽耀的桃木剑灵活——那剑上的符咒在战斗中竟渗出红光,每次碰到马刀,都让黎纲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吹散了白雾,阳光重新照射下来,驱散了山谷里的阴霾。黎纲趁机看清了神兵的数量,发现只有几百人,顿时来了底气,他大声喊道:“他们人少!给我杀!”
敌军的机枪开始扫射,“哒哒哒”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神兵们没了白雾掩护,纷纷中弹倒地,鲜血染红了山坡上的土地。张羽勋想再次撒符灰,却发现黑陶坛已经空了,他绝望地看着空坛,心里一阵冰凉。他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神兵,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对胜利的渴望,突然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眼前阵阵发黑。
“师父!”张羽耀杀退身边的敌军,连忙冲到张羽勋身边,发现他的左胸中了一枪,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别管我……”张羽勋抓住他的手,手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凉。他把桃木剑塞给他,剑身还带着他的体温,“这剑……藏着结盟的信物……去枫香溪找冉少波……”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气若游丝,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黎纲逃跑的方向,“告诉弟兄们,我没丢神兵的脸……”
话音未落,黎纲的马刀突然从侧面劈了过来,带着凌厉的风声。张羽耀抱着张羽勋迅速转身躲闪,马刀还是砍在了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师父!”张羽耀目眦欲裂,心中的悲痛和愤怒达到了顶点。他挥起桃木剑刺向黎纲,剑上的红光暴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直接刺穿了黎纲的护心镜。
黎纲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桃木剑竟有如此威力,不敢恋战,调转马头就逃,生怕晚一步就会丢了性命。敌军见主将逃跑,顿时没了斗志,像潮水般纷纷溃退。张羽耀想去追,却被张羽勋用最后的力气拉住:“别追……守住……守住誓言……”
张羽勋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他怀里的炒米撒了出来,混着血水,在地上堆成一小堆,那炒米的香气在血腥味中若隐隐现。香树坝老婆婆的炒米,终究没能让他平安回家。
“佛主!”“师父!”神兵们围过来,看着张羽勋的遗体,哭声震动了滥弯坡,那悲痛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连风都仿佛变得呜咽起来。张羽让从峡谷底艰难地爬了上来,他浑身是伤,衣服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手里还紧紧攥着冉伯祥的大刀——刀上沾着血,却完好无损,仿佛还残留着冉伯祥的力量。
“伯祥叔他……”张羽让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峡谷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