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突然合上计算器,往皮包里一塞:“这样吧,七毛,再送我两百斤小土豆当添头。
同意,咱现在就过秤装袋;不同意,我现在就走,后面有的是合作社等着跟我合作。”
这话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王二婶急得直拽三秒的胳膊,李大叔也冲她使眼色。
三秒却没动,看着赵老板的眼睛:“七毛可以,添头也能给,但您得在市的广告牌上写清楚,‘扎根社沙瓤土豆,甜度12’,不能只写低价。”
赵老板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这丫头,还挺懂营销。
行,就按你说的办!”
他往仓库外喊,“小李,把货车开过来,准备装袋!”
仓库里顿时爆出一阵欢腾,李大叔的算盘打得震天响,王二婶往灶房跑,要去多烧点水给装袋的人喝。
陈老五蹲在地上,嘿嘿地笑,掏出烟袋点燃,烟锅里的火星比平时亮了不少。
赵老板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走到三秒身边,压低声音说:“丫头,实话说,你这土豆确实好,七毛我不亏。
刚才压价,是做买卖的规矩,你别往心里去。”
三秒笑了:“赵老板,我们也懂规矩,一分价钱一分货。
以后咱长期合作,您保证不压价,我们保证品质,让城里人吃着放心,咱也赚得踏实,多好。”
赵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啥,转身去指挥装袋。
阳光从仓库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土豆堆上,黄澄澄的一片,像撒了满地的金子。
陈老五赶着羊群从坡上下来,老黄牛脖子上的铃铛“叮铃叮铃”
响,像是在为这桩买卖喝彩。
王二婶端着绿豆汤过来,给赵老板也递了一碗:“赵老板,尝尝咱自个儿种的绿豆,败火。”
赵老板接过去,喝了一大口,绿豆的清香混着土豆的甜香,在嘴里漫开,他突然觉得,这粗瓷碗里的汤,比城里大饭店的燕窝还好喝。
装袋的人排起了长队,土豆被一个个扔进麻袋,出“咚咚”
的声响,像在敲着丰收的鼓点。
三秒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货车慢慢装满,心里突然踏实了——这第一笔买卖成了,合作社的根,算是在这片土地上扎得更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