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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安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你们看,按五毛算,一万斤就是五千块。
除去成本六千,是亏了一千,但至少能收回大部分本钱。”
他把计算器往桌上一放,屏幕上的“-1ooo”
红得刺眼,“要是没人收,这些土豆烂在窖里,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赔上种子化肥钱,哪个更划算?”
三秒一直没说话,蹲在土豆堆旁,手里捏着个带麻点的土豆。
她想起收土豆那天,陈老五的老黄牛拉着板车,一趟趟往窖里运,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在蓝布褂子上洇出片深色的痕。
当时陈老五还笑,说这土豆能换台新脱粒机,现在看来,赵老板是想让这希望打个对折。
“赵老板,您这算法不对。”
三秒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刚从井里提上来的水,“您说挑拣费两毛,可我们能帮您挑。
您要多大规格的,我们按您的标准装袋,分文不取,这样您的挑拣费省了,我们也能多赚点,两全其美。”
赵老板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丫头能想出这招。
他眼珠转了转,又敲起了计算器:“就算你们帮忙挑拣,我这运费、摊位费、损耗,加起来也得三毛。
五毛五,不能再高了。”
“八毛。”
三秒的语气没松,“我们保证按您的规格挑,大的装一袋,中的装一袋,小的单独装,绝不混在一起。
您拉回去直接上货架,省时省力。”
她往仓库墙上指了指,那里贴着农科所的检测报告,“再说,咱这土豆甜度12,比您现在卖的进口土豆还高,就凭这品质,多卖三毛不过分。”
“品质?”
赵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走到检测报告前,眯着眼看了半天,“一张纸能说明啥?市里的顾客,看的是品相,不是这纸上的数字。
你们这土豆带麻点,个头不均,能卖上一块二就不错了,我中间赚的那点差价,还不够给市交进场费的。”
陈老五突然往土豆堆里扒了扒,掏出个最大的,足有半斤重,往赵老板怀里一塞:“您摸摸,这手感,这分量,哪点比进口的差?麻点是沙粒磨的,那是咱这地的印戳!
您要是嫌不好,当初为啥让小李来三趟?”
赵老板接住土豆,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老头说话这么直接。
他捏着土豆转了转,沙瓤的甜香从刚才的切口里飘出来,钻进鼻腔里,像根细针,挑得心里有点痒。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
赵老板把土豆往筐上一放,语气软了些,“我那市最近在搞促销,急需要一批低价土豆引流。
你们这土豆要是肯便宜点,我能给你们打个广告,就说‘扎根社沙瓤土豆,产地直供’,保准下次你们的货更好卖。”
“广告不用您打。”
三秒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下周去市里参加农产品展销会,到时候自然有人知道咱的土豆。
之所以想跟您合作,是觉得您是个实在人,不想让中间商赚太多差价,让城里人也能吃到便宜的好土豆。”
这话捧得赵老板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摸了摸鼻子,又拿起计算器,却没按按键:“六毛,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
再高,我就得赔本了。”
“七毛五。”
三秒往前退了半步,算是让步,“我们负责挑拣、装袋,送到您的货车上。
您看,这样您除了油钱,几乎没别的成本,卖一块二,每斤能赚四毛五,一万斤就是四千五的利润,够您交进场费了。”
赵老板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悬着,没按下去。
仓库里静得很,只有墙角的铁炉子“噼啪”
爆了个火星,映着众人紧张的脸。
王二婶攥着围裙,指节都白了;李大叔的算盘珠子被捏得烫;陈老五蹲回门槛,烟袋锅却没点燃,只是盯着赵老板的金表看,像是在数时间。
过了大概一袋烟的功夫,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