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当日,黄昏。
夕阳如同一枚巨大的、将熄未熄的火炭,沉沉地坠在京城的西边,将漫天云霞烧成一片凄厉的血红。
那红光泼洒下来,给鳞次栉比的屋顶、蜿蜒的街道、乃至远处皇城那金灿灿的琉璃瓦,都镀上了一层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
京城依旧喧嚣。
车马如龙,人声鼎沸,小贩们声嘶力竭地叫卖着月饼、瓜果和各式花灯,空气中弥漫着糖浆、油脂和桂花混合的甜腻香气,一种节日特有的、浮于表面的热烈,几乎要灼伤人的皮肤。
然而,在这片虚假的繁华之下,一种更深沉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正如同瘟疫般无声蔓延。
那是箭在弦上,引而不的极致紧绷;是火山喷前,大地最后的沉默。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那楼,正是这座即将被推上命运赌桌的巍巍皇城。
定国公府,内室。
谢景行立于一人高的铜镜前。
两名心腹亲卫正为他整理衣冠。
他先穿上一套贴身打造的玄色软甲,甲片轻薄如鳞,却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寒芒,足以抵御寻常刀剑劈砍。
随后,他才缓缓套上那身代表着一等国公荣耀的绛紫色绣麒麟朝服。
朝服华美庄重,将他挺拔如松的身姿衬得愈威严。
但唯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从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最深处,窥见那一丝近乎凝固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杀意。
他抬手,指尖拂过朝服袖口繁复的云纹,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不是在准备赴一场生死宴,而是去进行一场寻常的祭祀。
“侯爷,车驾已备好。”
亲卫低声禀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景行微微颔,目光投向窗外那如血的残阳,声音低沉而平静:“知道了。”
这身朝服,曾是他忠君报国、建功立业的象征,如今却成了踏入龙潭虎穴的战甲。
命运的讽刺,莫过于此。
赴宴?是去给皇帝老儿的鸿门宴掀桌子!
主打一个惊喜变惊吓!
定国公府地下,指挥中枢。
这里与地面的节日氛围截然不同,冰冷、肃杀,如同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的心脏。
巨大的京城沙盘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旗。
赤旗代表已就位的“白衣卫队”
与谢家精锐,玄旗代表萧绝的“幽冥卫”
,黄旗代表皇宫禁军与可能的伏兵,还有一些闪烁不定的灰旗,代表着立场暧昧、尚在观望的各方势力。
云舒一袭墨绿色劲装,长利落束起,站在沙盘前,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出极有规律的、叩击人心的轻微声响。
信使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进出,带来各方最新的动态,声音压得极低:
“报!
靖王殿下准备出府,车驾已在等候。”
“报!
陈国公、忠武侯车驾已动,随行护卫增至三倍。”
“报!
麟德殿周边现大量不明身份人员活动,疑似宫内影卫。”
“报!
京畿大营刘擎将军信号:黑风隘部队已隐蔽待命,随时可出击。”
每一条信息传来,云舒的目光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沙盘上相应位置扫过,大脑飞运转,核对、分析、预判。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连日殚精竭虑的结果,但眼神却亮得骇人,里面没有丝毫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怯懦,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近乎非人的冷静。
海量的信息,错综复杂的局势,千钧一的压力,非但没有让她崩溃,反而将她所有的潜能逼迫到了极致。
“告诉各点,按甲三号预案执行。”
她声音清冷,不容置疑,“没有我的最终信号,任何人不得妄动。
违令者…格杀勿论。”
指挥?是玩真人版星际争霸!
老娘今天就要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