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那小未婚妻现在骨气那么硬了啊?”林确之不可思议的声音在咖啡馆里响起,异常突兀。
周槐序皱眉,道:“你能不能小声些?”
“原来周家大少爷也怕被人听见丢了面子。”
“她已经不是我未婚妻了。”
林确之一噎,惋惜道:“要不是三年前那场车祸,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周槐序叹慰道:“都过去了。”
“也是。谁能知道吴慧芸那时候发了疯,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开车撞了过去。要不是你命大被人发现,估计现在都不能好好和我坐在这喝咖啡了。”
三年前马克死后,吴家没了依仗,一落千丈。更是有洋人把马克的死怪在吴家身上,云州城里各个有名望的商人都怕得罪程最,不敢再和吴家来往。
先前因为争军火生意这块饼,吴家就拖欠了不少外债,这下债还不上还腹背受敌。要债的人每日围在吴家门前,日夜咒骂,有的人甚至动起手来要强闯进去。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到谷底,吴慧芸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见不得旁人圆满。就算是修罗地狱,她想,也要拉着周槐序一起下。
那一撞,吴慧芸是报了同归于尽的心的。可谁曾想,周槐序得救,她却命丧当场。
“仔细想来,其实吴慧芸本无大错。她虽总针对令宜,但始终没做出伤天害理的坏事。把吴家逼到这般境地,也不怪她极端。”
“你如今倒是变得通情达理了许多。”
那一场车祸后,周槐序虽鲜少再提及佟令宜,但每每见他林确之都觉得他似乎是变了。于“情爱”二字之上,他莫名参透了许多。
“周少爷大手一挥为崇实学堂捐了栋楼。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千金一掷为红颜?”
周槐序抿了一口咖啡,没否认。
“只可惜,人家佟小姐好像不太领情。”
“她......好像和纪书朗在一起了。领我的情,也的确说不过去。”
“她可亲口和你说的?”
“最起码没有否认。”
“这可不太好办了。不过他们这三年都一起在外留学,也不奇怪。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当初你没抓住这个机会,不代表别人抓不住。”话毕,林确之看了眼周槐序的脸色。不太好,但尚且说得过去,他复又说道:“这不还没板上钉钉嘛,过几日程家小小姐周岁宴,到时候就能见真章了。”
“程家没派人给你送请柬?”
周槐序漠然,“送了。”
“那就成,佟小姐到时候肯定也会到场。届时你再看......”
周槐序颓然笑笑道:“算了吧,再去烦她怕是她要和我撕破脸了。纪书朗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一直喜欢她。”
“罢了,罢了。随你心意,我可管不住你周大少爷。”
外头天色不早,眼见着太阳就快落山,周槐序又道:“好不容易能把你喊出来,去吃个饭喝一杯再走?”
林确之拒绝道:“不了。家里离不了我太久,这就要走了。”
“你......她现在怎么样了?”
“前几日才请了专家来看过,还是老话。这几年请了那么多医生,中医西医都试过了,可能......大概就那样了吧。”林确之穿上大衣,拍了拍身上的浮尘道:“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去。”
周槐序颔首,“嗯。”
......
夕阳落下,夜幕低垂。凌冽的寒风刮过人的每一寸肌肤,林家偌大的别墅里只透着昏黄细碎的灯火。
见林确之回来,佣人上前去替他拿着脱下的大衣,“少爷,您回来了。”
他抬眼望向楼上暗处,问道:“夫人怎样?”
“夫人还在书房,说是要等着少爷您一起用饭。”
林确之没做停留,径直就上楼直奔书房。
整栋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