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
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假恩情。”
她声似黄莺般婉转多情,可透过雪茄燃起的雾气望向程最的眼光却是毫无情思。
手指冷不丁被燃尽的雪茄烫了一下,他立马将雪茄按灭。
眼前人还在婉转地唱着,程最却半点也听不下去。
“够了。”手指被雪茄烫过的细微疼痛让他难以忍受,明明战场上刀光剑影也受过不少的伤,却没有一处叫他如今日这般的痛。
方晗很是听话,饶是一句还未唱完便戛然而止了声音。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在这昏暗的室内互相遥望,分明离得很近,却感觉谁也不能靠近谁。
“好一个《春闺恨》。”程最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借着身后入户的月光捏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
“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假恩情。”
他慢条斯理地复述着着两句唱词,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细腻的下颌,忽然笑了。
“方晗。”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缱绻却让人如坠冰窟,他说:“可是我误了你?”
眼前的人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也不避讳他的眼神,冷冷道:“谈不上。若说因果,我还是得谢谢督军,是你替我赎了身,给我钱财。旁的那些有的没的......不重要。”
程最恨极了她这副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知是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他俯身过去,谈不上温柔地撕咬着她的唇。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叫一声痛,喊一声住手。
原本敞开的门被轰然一声关上,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昏暗。
情到深处之时,程最替她拢过被汗水沾湿的发丝,音色喑哑温柔。
“留在我身边,别走了。”
得到的不过是那人冷冰冰的嘲讽,“督军,你该知我哪也去不了。”
她说话从不向如今这般难听,曾经也是温润软语极其小意。曾经愈是美好,现实就越让人破裂。
程最怒道:“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抱歉。我处处不如谢小姐能让督军满意,我不过......就是督军花钱买来的戏子罢了。”
跟着他到现在数年青春年华,方晗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漠然,学起来更是像了个十成十。
先前的一腔热血早就凉透了,剩下的是无情无欲的躯壳。
月过中天,屋内渐渐也照不见光亮。
程最在上方挟制着她洁白的肩,眸子里的怒意多的简直要杀人。
“我送你去学堂读书,你就是学到这些东西?”
她终于笑了一声,只不过这笑是嗤笑,扎人心肺,“督军玩笑了,我一个戏子怎么和谢小姐比。”
她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杂念,却让程最心神一颤。
他忆起从前在越州时,他不在家时方晗总是抱着书在庭院里研读。她是爱读书的,若不是家境贫寒或许也该别有一方天地。
不巧,一日碰上了随着父亲公干前来越州的谢妍。谢家是颍川的大家门阀,极其具有权势,彼时清朝还未覆灭,他尚未来得及崭露头角。
但谢家乃是百年大家,无论朝代如何革新,他们都一直屹立不倒。
那时他还未动了和谢妍联姻的心思,也未曾想到她会和方晗碰见。
刚研好的墨泼满了谢妍矜贵的裙摆,而方晗手中拿着蘸墨的狼毫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和谢老爷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没有询问,看到这样场景的那一刻,他便对着方晗严词令色,“给谢小姐道歉。”
什么真相,什么道理都不重要。那时在程最心中要的不过是讨好谢家父女,得到谢家的帮助,为自己的大业谋得一份保障。而究竟发了什么,对他而言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