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万方,候在木门旁。
她身着紫色振袖和服,领口与袖口绣着细巧的松枝纹样。
银簪绾起的髻上未缀多余饰物,唯有耳后垂落的珍珠耳坠,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见李少华与陈强两人走近,鹤屋澄江并未立刻开门,而是先屈膝行了个浅礼,语气温婉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寸:“二位のお客様、大変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枫云荘(ふううんそう)は平素より绍介者のあるお客様をお接待する运びとなっており、一般のお客様には対応できかねますので、何卒ご理解を赐りますようお愿い申し上げます。”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枫云庄不对外接待客人。
)
李少华对她施展催眠术的同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々は、将军様のお客様として参上いたしました。”
(我们是幕府将军的客人。
)
“将军様”
三字入耳,鹤屋澄江的瞳孔骤然一缩,原本从容的神色瞬间被敬畏取代。
她连忙直起身,深深屈膝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声音比方才急促了几分,满是歉意:“大変失礼いたしました!
将军様のお客様とは存じ上げませんでした,どうかお怒りなさらず。
すぐにお通しいたしますので、どうぞお入りください!”
(实在失礼了!
不知是将军大人的客人,万望恕罪。
我这就为二位引路,请进!
)
她上前拉开木门,侧身做出恭迎的姿势。
灯笼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落在庭院的砂石上。
待李少华与陈强迈步进入,她才轻轻合上木门,快步跟在两人身后引路,脚步比来时急促了许多,却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敢有丝毫逾越。
晚风裹挟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小径。
缝隙里生着细碎的苔藓,被纸灯笼的暖光映得泛着浅绿。
小径两侧是一方枯山水,白色砂石被耙出层层涟漪纹路。
中央立着三块形似山峦的黑石,石边斜倚着几竿翠竹。
竹叶上还沾着暮色里的露水,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几滴,打在石板上轻轻作响。
“二位のお客様、こちらへお越しください。”
(两位大人这边请。
)
鹤屋澄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脚步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既不前也不落后。
李少华回头,只见她垂着眼帘,目光落在地面。
仿佛连多余的视线都不敢落在客人身上,唯有珍珠耳坠随着引路的动作轻轻晃动。
穿过庭院,便是木质走廊。
走廊的栏杆是打磨光滑的桧木,泛着淡淡的木香。
下方挂着几盏小巧的纸灯笼,灯光透过薄纸洒在走廊,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了约莫十余步,走廊右侧传来轻微的哗啦声。
李少华侧目望去,只见两名侍女正跪坐在一间包厢的门口。
见客人经过,立刻屈膝行礼。
她们穿着素色的浅蓝振袖和服,领口绣着极小的白色桔梗花纹。
乌黑的长梳成简单的垂,仅用一根木簪固定。
其中一名侍女正伸手将纸拉门拉开一条缝,另一名则捧着漆盘,盘里放着两只青瓷茶碗,指尖纤细,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碗沿。
她们的脸上未施粉黛,唯有唇上点着淡红的唇脂。
抬头时眼神清亮,却只匆匆扫过客人便垂下眼帘,透着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恭敬。
“こちらは枫云荘の『菊の间』でございます。
视界が一番良く、里庭の枫の林がご覧いただけます。”
(这是枫云庄的菊之间,视野最好,能看到后院的枫树林。
)
鹤屋澄江停下脚步,伸手示意两人进入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