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家老婆子说,总来麻烦你,得送点谢礼。她还说,要是有小动物来当‘孤单’,就给他们煮碗栗子汤,暖和暖和。”云岫看着筐里圆滚滚的栗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把栗子倒进陶锅里,用松针火慢慢煮,很快,甜甜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当铺。刚煮好,门口就出现了个小小的身影,是只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小兔子,耳朵耷拉着,像两片打蔫的叶子。“你怎么不进来?”云岫朝她招手。小兔子怯生生地走进来,小声说:“我……我想当‘害怕’,我怕黑,晚上总睡不着。”
云岫盛了碗热栗子汤递给她:“先喝点汤,暖和了再说。”小兔子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栗子的甜味让她的耳朵慢慢竖了起来。“我爸爸妈妈去南方过冬了,让我等他们回来,可天黑后,树影总像妖怪,”她的眼泪掉在汤碗里,“我想换个‘不怕黑’的咒语。”
云岫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球,里面装着细碎的星光:“这不是咒语,是‘守夜星’,晚上把它放在枕头边,会一直亮着,像有人在陪你。你要用什么来换呢?”小兔子从口袋里掏出块半融化的冰糖:“这是妈妈临走前给我的,说想她了就舔一口,甜甜的。”
云岫收下冰糖,把守夜星递给她:“等你爸爸妈妈回来,记得告诉他们,冬天的星星比南方的亮。”小兔子点点头,捧着玻璃球蹦蹦跳跳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朝云岫挥了挥爪子。
傍晚时,小狐狸回来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位背着大布袋的老狐狸,布袋里装满了金灿灿的向日葵籽。“我们找到守林人了,爷爷果然在他那里帮忙修补木屋,还收了好多好籽!”小狐狸兴奋地说,老狐狸则把一袋向日葵蜜放在桌上:“谢谢你照顾我家小丫头,这点蜜你一定要收下。”
云岫笑着把那颗“阳光籽”还给小狐狸:“不用赎,这是送你的。”他打开账本,在“阳光籽一颗”旁边画了个祖孙俩牵手的小图,画完后,整个账本都透出温暖的光。老狐狸看着账本,突然说:“我年轻时也来过这里,当掉了‘急躁’,换了份耐心,不然也种不出这么好的向日葵。”
天黑了,当铺的云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像悬在半空的星星。云岫坐在柜台后,看着账本上那些发光的字迹和图画:有信鸽的羽毛换来的信筒,有小兔子的冰糖换来的守夜星,还有老熊的栗子汤带来的暖意。他知道,明天还会有新的客人来,带着各种各样的心事,换走他们需要的东西,而这些交易背后,藏着的都是生灵们对生活的期待和温柔。
他打了个哈欠,把账本合上,玻璃柜里的“当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有片带着花香的蝴蝶翅膀,有根猫头鹰没说完的晚安羽毛,还有他自己当掉的“孤单”——换了现在这满屋的热闹。窗外的云轻轻飘过,当铺像艘小小的船,载着这些温暖的秘密,在月光里慢慢摇晃。
明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当铺,云门又会被推开,新的故事又会开始。而云岫会继续坐在那里,用羽毛笔记录下每一笔交易,因为他知道,心里的东西只要有人好好保管,就永远不会消失,就像那些向日葵籽,只要留着,冬天总会开出暖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