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嘴角往上牵了一牵,想要远远地告诉萧澈自己很是欢喜,但是眼眸却慢慢的湿润了。
宫宴上的众人有些好整以暇正等着看场上的暗潮涌动,就连对此事十分惊诧的定远侯夫妇也只能在得知之后立马调整自己的神情,露出恰到好处的恬淡表情来,一边起身谢恩,感谢萧则宇对于颜鸢的爱重,一边又按捺住为颜鸢思虑、开心如此复杂的情绪。
谢清玥笑着转过头对着萧则宇说道:“陛下,我瞧着颜鸢与澈儿当真是越看越相称呢,澈儿看着太过于冷肃,而颜鸢看着温婉秀丽,越看越登对。”
萧则宇顺着皇后的话看去,确实是男才女貌,两个人皆是人中龙凤,他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了谢清玥的话。
谢清玥冷不丁来这样一句话,颜鸢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原因无他,颜鸢了解事实的真相,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能够动手杀害的人,又怎么会对萧澈真心实意地好。
前世便不见谢清玥对她私下有什么真切的关怀与夸赞,如今当着人前来这样一句,很难叫人不怀疑她是在故意用自己来戳明安郡主和大长公主的肺管子。
谢清玥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与满头的珠翠相映,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妆容无非是她美貌的衬托罢了,如今笑起来,更是美艳过人。谢清玥往明安郡主与大长公主萧长月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眼神当中虽无实质,但是现下最为敏感的人当属长公主一家,只见萧长月皮笑肉不笑地回了谢清玥一个笑容。
下一息,谢清玥脸上的笑淡去了一些。
而席上的众人纷纷对着谢清玥的话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定远侯女气质出众才华不俗,而宸王殿下俊朗无匹文韬武略,两人不论是在外形还是在才干上皆是人中翘楚啊。”
“是啊,宫中又添了一桩喜事良缘。”
其实别人哪里管得了这些,无非是顺着皇后的话,既给足了皇后的面子,实际上又捧着了陛下亲自下的旨意,甚至这也是陛下与太后商定的结果,这样一来,宫中最为尊贵的三人谁也不得罪。
至于权势炙手可热的大长公主殿下和大将军,再如何他们也只是为人臣,而宸王殿下保不齐哪日便登基成了皇帝,孰轻孰重,在场之人皆是人精,哪里有掂量不出的道理。
而明安郡主听着宫宴上的客套话,一时悲愤不已,哀从心来。往日不少人在她面前称赞她,顺着她的心意说她明安与宸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现在话锋一转,一切都改变了呢?
霍孜涵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毁天灭地的冲动,她比乍一听到的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但是心中的情绪始终难以平息,哀怨与怒意就好似一只只小蚂蚁正在放肆地嗫咬着她的心。
霍孜涵往萧澈的方向看去,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比萧澈与颜鸢之间的距离要近上许多,她微微侧过头,便能够看见萧澈的侧脸。
是的,是侧脸。
霍孜涵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叫精心护理过的晶莹剔透的指甲直直地刺进自己的掌中,唯有这样鲜明的痛意能够叫她暂时忘却了心中的苦涩。
即使她就坐在萧澈的附近,但是这有何用呢?萧澈的正脸正在对着颜鸢,而霍孜涵分明清清楚楚地看见,萧澈眼中带着的点点笑意。
萧澈见着自己的时候,可从未流露过这般的神情。或许萧澈自己也不知道罢,原来生性不爱笑,看人眼神淡漠的人也能对着别人流露出这样柔软的神情。
霍孜涵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并不是输给了那一份皇舅舅亲自下的圣旨,而是输给了萧澈对颜鸢的爱意。
萧长月留意到自己女儿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目光在几人中间来回游移之间忽然心底溢出些惆怅来,也不知明安这丫头何时能够想明白。
宫宴上,在陛下的授意之下,安排的歌舞全都陆续登场,座下的各位大臣各自饮酒赏乐,好不自在。
觥筹交错之间,颜鸢留意到有一道目光正在紧紧地黏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