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方才因为太过于惊讶而未曾留意到,而现在打从心底接受了圣旨的存在之后,情绪渐渐地松弛了下来,对周围的感知也便逐渐回笼。
颜鸢端起了自己桌案上的一盅石榴果酒,将色泽艳丽的果酒缓缓倒进精致的酒杯当中,端起来一饮而尽之时,视线淡淡地扫过。
颜鸢霎时在幸福当中感受到了一点沉重。
奚枫眼神当中的直白远胜过往日,他眼中的沉痛那么明显,叫颜鸢内心瞬间生出了愧疚感。
颜鸢对于奚枫心情复杂,她上一世亲眼见到了奚枫是怎样放血,以自己的血脉作为触发秘法的关键,只是为了努力尝试救活她的可能。
说句实话,奚枫对颜鸢有恩,甚至可以说是有恩于整个定远侯府以及萧澈。
颜鸢垂下了眼睫,掩去了自己眼底的惆怅,或许真该寻个机会与奚枫说清楚的。
她原以为冷落会叫奚枫对她失去耐性,却不想奚枫是个那样坚持的人。
说来也是,奚枫在异国皇室内成长,这里几乎包含了他十几岁的全部生命的一半,在大康宫中养成的忍耐的习惯又岂是短短一段时间内便能够改变的?
颜鸢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个无情的寡恩者,受了奚枫的天大恩惠,最后却连普通朋友的友情都不敢给予。
喜忧参半的颜鸢一口气饮下了好几杯的石榴酒,这酒水喝上去甘甜,却是带着后劲的。
定远侯夫人一时不察,叫颜鸢饮下了许多,以至于颜鸢小脸泛起了明显粉红,才恍然发觉颜鸢的状态不对。
而另一边既要应付官员们敬酒又分心留意颜鸢的萧澈心中是忧心如焚。
萧澈不知颜鸢今日缘何一杯接一杯的饮下酒水。起初他以为颜鸢是高兴,可是从她的眉眼当中他没能读出她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