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程初芍起了个大早,睁开眼时很难得地看到宋珩还在睡。
目光习以为常地掠过两人之间的白毛团子,却在隔壁那张凌乱的锦被上顿住。
她皱着眉头瞪了睡得无知无觉的小雪一眼,有些担心地探身过去,摸了把宋珩额头。
热度似乎有些不正常!
自从苏醒以来,宋珩每日固定昏睡时间渐渐缩短,也恢复了军中养成的习惯。
他平时睡眠比较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醒,尤其是外敌入侵几率更大的秋冬季节。但,今天程初芍这样动作都没惊醒他,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多半是病了!
程初芍立马抓起宋珩手腕把脉,结果不出她所料,脉象果然有些发沉,可见是外感发热,但风寒之邪在表,刚侵入人体不久,治起来难度不算大。
她稍稍松了口气,赶紧把宋珩那床乱糟糟的锦被给他盖好,盖得严严实实,又没好气拍了把小雪,直接将其捞起塞到床脚,后者竟也睡得昏昏沉沉,连动都不动一下。
“咦,不对,怎么小雪也发热了?”
程初芍觉得手感不大对,重新将猫儿抱回去,摸了摸鼻子耳朵,果然发现热度比平时更高,且鼻头发干,一点湿意都无,显然不大对劲。
“倒是怪了。你这小东西,偷偷跳上床来跟我们睡,抢被子害人生病也就算了,自己怎么也病了?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一边下床,一边咕哝着数落小东西的坏处。
小鱼听得动静进来,低声道:“主子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大公子倒是起晚了,平时这会儿都在洗漱了。”
程初芍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匆匆裹上衣服,推着她出去了才说:“他昨晚上似是着凉了,这会儿有些发热……”
“啊?那奴婢去请大夫?”小鱼下意识道。
“算啦。一大早的请什么大夫,省得惊动老夫人和其他人。咱们库里不是一应药材都有么?我开个方子,你照着去抓就是。”
小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哦,自家主子也是半个大夫,平日里医书不离手的,还天天给大公子扎针呢。因为学艺太精,从前还三不五时上门的闵太医也不来了,说是自己没用武之地。
不过,开方子治病这事程初芍似乎没怎么干过,会不会不靠谱呢?
她不敢质疑主子,程初芍却看出她的犹豫,好气又好笑。
“得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前几次给你和其他几个小丫头抄的风寒方子,都是我在书上方子基础上增删调整过的。你如今活蹦乱跳的,可见我这手艺没问题。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抓药去!”
小鱼告了声罪,抓着墨迹未干的药方子去了。
煎完药,程初芍已梳洗妥当,一直守在床前观察宋珩热度以及脉象,忧心忡忡地发现,这一人一猫的热度居然有逐渐升高的趋势。
“主子,药来了。”
小鱼端着一大一小两碗药过来,神色有些古怪。
“您真的要让小雪吃这个药吗?人和猫毕竟有些不同,是药三分毒……”
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经验的程初芍信心满满,摆手道:“没事。上回也是一样的药,它吃得可欢了,好得比人还快。”
但,药来了,怎么喂就成了问题。
一人一猫昏睡不醒,难道要嘴对嘴喂?
全春晖院喂药技术最好的春意这两天不在,家里有事请假了,小鱼不敢擅专,只能由程初芍回忆着过去看春意给宋珩喂药的动作,将人扶起,硬着心肠捏向他的下颌。
因为动作不纯熟,她捏了好几下都没能撬开宋珩牙关,反倒是在他皮肤上留下了几个指甲印。
“咳,主子,要不奴婢出去叫小吉过来?”
“不必叫人,我醒了。”
宋珩幽幽醒来,迷茫的神情带着些许哀怨。
程初芍脸上挂不住,端了药递过去,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