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京城了。更何况,她也未必……”
程初芍没听清楚后半句,歪过头看他一眼,迷迷糊糊道:“开春?哪有那么快,起码也得拖到秋天吧?”
她依稀记得,书里那场混乱的平叛一直到明年秋末才告终,大结局就是傅文瑄、程初柳两人骑着马儿,踏着皑皑雪地远去,彻底归隐江湖……
就算现在剧情被大幅加速,但他们一直在努力避免让楚王得逞,挑动百姓揭竿起义,酿成至少百万人死伤的大动乱,只能徐徐图之。
难不成,宋珩已经查到楚王的什么大把柄?
程初芍刚想发问,睡意却如屋外的夜色般沉沉卷来,将她彻底笼罩。
算了,还是明天早上起来再问吧,也不急这么一夜。
她睡得恬适安详,却不知,边上的人一直等到她睡着了,才敢鬼鬼祟祟从被子里探出手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脸颊。
像对着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似的,宋珩只碰了一下就不敢再扰她清梦,转而用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她。
宋珩在心里叹气。
这张小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乎,光滑白嫩,就跟他父亲名花圃的花儿似的,养在京城还好,若去了边关,被那塞北的风沙一吹,还不知道要被摧残成什么模样呢。
小丫头过惯了太平日子,肯定没见识过那里风沙的酷烈,才会轻易许诺陪自己远赴边疆。要是她去到了才发现想象和现实差距之大,她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呢?
就算她能接受,他却开始有点不忍心带她去过那种苦日子了。
可,若要他像祖父母那样,常年两地分隔,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算了,还是自私一点,把她带过去吧。最多春秋两季少点出门,待在屋里总不至于那么难受。等到夏天水草肥美的时候,那些小部落多半不会不长眼跑来劫掠,他就可以带她出门骑马,还有他们的孩子……
宋珩马上将飘远的思绪拉回,努力让自己去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过去做猫时无意间看到的美人出浴图,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他幽怨地看了眼睡得无知无觉的程初芍,默默转过身去,背着她默念兵书,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
今夜的梦难得比平时长一点,还出现了绿油油的大草原、膘肥体壮的高头马、胖乎乎的羊群,还有她清脆的笑声从风里传来……
然而,最要命的是,笑声似乎来自草原上的一条河,程初芍不在河边的草地上,却在河中央低头洗头发……
这个梦只持续了一小会,另一双幽绿的圆眼睛就睁开了,但这不影响他被这个梦勾得浑身躁动。
宋白猫听着屋外萧瑟寒风刮过的声响,瑟缩了下,果断走到门口。
迎着寒风吹了许久,直到身心俱冷,他才慢吞吞转身进去,跳上床榻,钻到两个被窝之间,舒舒服服睡起大觉,就像每天晚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