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走后,程初芍面上的云淡风轻一扫而空。
她刚才没好直接跟如云说那死者的身份,毕竟,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和金三“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有情人”居然会跟卫国公府有关!
小鱼也蹙着眉头说:“主子,这事也太巧了些,怎么会是荷姨娘的兄弟呢?而且,好像两人都是中毒而亡……您说,到底是什么人杀的他们啊?”
程初芍摇摇头,走到书案前提笔写字。
“这事恐怕不简单,没查清楚之前还是别声张,知道吗?”
“奴婢省得。这事谁都没告诉,就连清儿她们俩都不知道呢。”
出去前,小鱼依稀看见,纸上似乎写了几个汤、郑、三、蒋之类的字样,似乎都意有所指,细细思量后,竟只觉不寒而栗,连忙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挥散。
她本来还觉得大公子、大少夫人两人有些“多管闲事”,尤其是大公子才丢了官不久,京城勋贵圈子风向又是一变,让大公子为了个陌生婢子出去讨人情,委实太委屈了。
可如今看来,这如云牵出来的竟不只是个小小的金三,更不只是心思叵测的郑乔荞了……
蒋少尹是李少尹撤职下狱后新调来的,如今才几个月,还没站稳跟脚,挨了上峰批评自然不敢无动于衷。
左思右想过后,正好田府尹查出了金三死前曾和连四见面吃酒一事,推断出连四之死和金三多半有关联,他又打听出如云拦轿子的经过,便不敢再怠慢,立马厚着脸皮跑到田府尹面前表忠心了。
他晓得田府尹不信他,也不敢表示自己要把案子重新揽回来重审,只勤勤恳恳跑前跑后打下手。
蒋少尹之所以这么干,一来是想巴结上峰,二来也是为了接触到第一手调查信息,好回去堵金姨娘的嘴,三来更是方便审时度势,做出是否要放弃金家的决定。
他主动请缨去连家调查,田府尹也没阻拦他,结果还真被他查出了点东西来。
“等等,你刚刚说,连四有个姐姐在卫国公府伺候,育有一对子女,案发前几日她曾派人回娘家送东西,里头刚好就有两坛酒?”
蒋少尹得意道:“正是。连家人一开始吞吞吐吐,问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还是下官从连四之妻身上看出不妥,单独问了她小半个时辰,随口吓一吓,她就什么都招了。说是连四那日提了酒出门与人应酬,回来时满面笑容,可见心情很好,当天还买了一斤卤肉回家吃,睡觉前还抽了半管烟,可谓是快活似神仙。只是晚上不知怎的竟死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才发现都僵了……”
“不对!这两人死亡时间相差太大,一个是中午死的,另一个却是晚上!若说是那两坛酒有问题,怎么可能连四拖了大半日才死?再者,那连家女为何要送毒酒给亲兄弟?”田府尹质疑。
“这也是下官一开始想不明白的地方,只是下官不敢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便拿捏着连四之妻审问。她说,连四死前数天行为举止并没什么异常,还是像从前一样每日早出晚归经营那间茶馆。卫国公府三公子中举,大宴宾客那日,连四也去了,回来也提了一坛子酒,跟后来送回去的酒是一个品种,说是连四吃着好又问姐姐讨的。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他姐姐送了东西过来之后那几天,总是忧心忡忡的,问他却又什么都不说……”
“哦?难道,那连四已经知道酒是毒酒,他姐姐和金三有仇,托他帮忙毒杀金三?”
“大人英明,下官也是这么猜想的。问过连四之妻,下官又去了连四的茶馆,细细问了伙计许久才知道,连四死前似乎往卫国公府走动得有些频繁。连四的姐姐在卫国公府伺候十几二十年了,自从当上姨娘来,连四最多两三个月走一趟,送点东西,但近几个月他几乎是一个月去一次,甚至是一个月去两次,还是空手去的。下官有些怀疑,连四之死和他亲姐脱不了干系。只是,若方才那猜想属实,连四明知酒是毒酒,自己为何要饮下呢?除非他有什么把柄在亲姐手里……可,什么把柄能让他自愿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