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这事儿像是有些不对。那日,夫人明明答应了的,让妾身自个儿托口信递回娘家,把这事儿回绝了。可这几天,妾身的人竟是怎么都出不去二门,好说歹说都不行,左右总有一箩筐理由等着。这……”
程初芍想了想,解释道:“哦,近几日府里戒备是严了些,毕竟前院走了那么些人,防守方面不免有些空虚,底下人警惕些也是寻常。”
不知皇帝抽的什么风,不仅撤了宋珩的职,让他在家安分养伤,还把他从边关带回来的、有编制的将士都拨走了。刚好朝廷有一批新军械要送往北方,初一等人也没法耽搁,只能担着皇命北上。
初一身手最好,乍然走了他这批人,前院就空了大半。
宋珩自己还好说,老夫人却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就担心背地里有什么魑魅魍魉又要跳出来。
好在宋珩这厮还不算蠢,身边除了初一这些带编制的侍卫、副将之流外,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好手。不然,这会儿卫国公府怕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茹姨娘急道:“这个妾身知道,可,哪里就严到这种地步了?二门上不让妾身的人出去,可二夫人、三夫人的人出去就畅通无阻。还有,九姑娘让人出去送信买东西,也没受到半点阻拦。妾身当然不敢跟主子们相提并论,只是,从前妾身的人想出去也不难,最多费点银子就罢了,可如今却连银子都使不出去。大少夫人,您说这奇怪不奇怪?”
程初芍若有所思道:“这倒是怪了。若说不是针对你,那只能是针对姨娘们了……”
“不瞒大少夫人,妾身因在府里待得久,与二房那荷姨娘还算有一两分交情。方才,妾身来您这儿之前就去问了她,正好她昨儿还让人回娘家,给她那兄弟送吃食呢,也没遇到什么责难。”
茹姨娘忧心忡忡道:“对了,这几日妾身连夫人的面都见不着,总是去到门口就被挡了回去。大少夫人,妾身这颗心慌得很,总觉得不对劲啊!”
程初芍也觉得不大对劲。
府里人事基本上是郑氏管着,二门上推三阻四,显然只针对茹姨娘为难,这事难说不是出自郑氏授意。可她不让茹姨娘出门,又是为了什么呢?
茹姨娘都人老珠黄了,宋修德也没这方面的心思,这两人更是几个月见不着一次面,郑氏何苦要突然针对她?
程初芍左思右想,只能想到宋琼婚事这桩由头了。
“既是这样,姨娘不妨把娘家地址告诉我,我让人出去打听打听。”
茹姨娘也猜到了那个可能,只是没想通为什么郑氏突然变卦,更想不到郑氏只是纯粹不想让程初芍痛快!
“好好好,多谢大少夫人,妾身真是不知该怎么谢您了……”
还不等程初芍打发人出去,宋瑗的婢女雨湖就慌慌张张来请她。
“大少夫人,我们姑娘说有急事请您过去,一刻都耽搁不得。”
自从跟宋瑗熟悉起来,程初芍渐渐摸准了这个小姑子的脉,晓得她那高冷傲娇外表底下藏着颗促狭的心,没事就喜欢闹腾点幺蛾子出来逗她玩儿,故而也不以为然。
“哦?这是出了什么急事?莫不是她那只猫儿又上房揭瓦了?这我可没法子,康王妃忙着备嫁呢,也没功夫搭理她。诶,不对啊,雨湖你不是会武吗,你怎么不去救猫儿?”
雨湖急道:“哎呀,大少夫人就别跟奴婢开玩笑了,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儿。柳家姑娘也在听雨小筑那儿呢……”
“柳姑娘?她怎么来了?哦,小九请的?”
“是,姑娘昨日里下的帖子,她一柱香前就到了。可一到就撵了奴婢们下去,说要跟姑娘说私房话。才说了不到几句,姑娘就失魂落魄出来,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又让雨寒去请二姑娘……”
程初芍看了眼茹姨娘,心中猜想愈发被印证。
她匆匆赶往听雨小筑,果不其然,见着的就是如坐针毡的宋琼宋瑗姐妹二人,以及一脸幽怨伤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