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番慷慨陈词,平阳伯夫人只觉心潮澎湃。
老夫人这话中肯的很。
即便不论卫国公府这门姻亲将她和本来极为遥远的东宫联系了上来,只论出身论人品,太子殿下哪点不比三皇子那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好?
明面上,三皇子倒也做出了点功绩。
比如说,去年圣上过寿时他献上的那枚新腰刀,既锋利又轻便,攻防都十分好使,哄得圣上当场还豪情大发写了首点兵沙场的诗。
可,底下似乎有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那腰刀是三皇子夺了底下军械局匠人的功劳,为免事情走漏消息,还软硬兼施地把人赶出了京城。
平阳伯夫人就不大看得起三皇子这般行事。
上位者拿属下的功劳去跟更上层的当权者请功示好,这是历来的惯例。正如将军打了胜仗,歼敌十万,但将军本人只杀了几个人头,总不能说将军无功,或功劳不及麾下将士吧?
若换个聪明人,必然会拿着新腰刀图纸和样品献给皇帝,点明这是某某匠人的巧思,同时表示自己如何如何善待那军械局的匠人,以示自己不嫉贤妒能,将来必能再为国朝献上更多更有用的新式武器。
这样一来,纵使没独占功劳,但,大家面上都过得去,皇帝听了也高兴,那匠人受了鼓舞没准还真能捣鼓出更多新鲜玩意儿来呢。
可三皇子为了独占功劳,凸显自身,竟将底下人的苦心孤诣整个抹除,吃相委实难看!
说得直白点,三皇子干的事儿就是杀鸡取卵,足见其人急功近利,眼皮子浅,难堪大任。
“老夫人说的是。昨儿我也和她们的父亲商议此事,劝他上书陈情。不料,那个浑人却……”
平阳伯夫人满面羞愧,摇头道:“罢了,不说这个。总之,外子是指望不上的,倒叫您这边儿受累了。”
老夫人对平阳伯的名声也有所耳闻,尤其是半年前青玄道长算出新娘子该“花落谁家”后,她还托人打听了平阳伯夫妇二人和程初芍一番呢。
“这有什么可说累的?说得难听点,你这闺女既嫁到我家来,就是我家的人了。昨日之事关系她们姑嫂二人,首当其冲便是我卫国公府。此事我们不出头,难道反倒叫你替我们出头?再者,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必争着抢着。若真有不测,也叫我老婆子一个人顶缸去!”
程初芍见老夫人脸色似乎红润得过了头,赶紧把余连翘专给她配的清火静心茶递上。
“没准事情不会那么糟呢,您这么劳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老夫人勉为其难接过来,啜了一口,心中有些古怪。
许是心神太过紧绷的缘故,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个不大相干的想法。
好像,每次程初芍亲手递过来的茶水,总是要比旁人递的好吃些,吃下去之后也更舒畅些。
“唔,这茶不错。”这便是隐晦地夸了夸程初芍。
平阳伯夫人听着心里满意,有些自豪,却也有一丝心酸冒出来。
这丫头闺中时可没给她亲手端过几次茶水,果然,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是不一样,必须得殷勤侍奉着才能得一声好,哪里像是自家亲人相处那样自在呢?
“母亲,您也喝茶。”程初雪怯生生地端了茶盏,递到平阳伯夫人面前。
宋瑗见状,故作愁苦模样:“唉,这人人都有孝敬的对象,怎的偏偏就多出我一个来?不成,握得想个法子。嫂子,您也喝茶!”
众人见状都笑了,气氛才渐渐轻松起来。
程初芍觑着空子,就婉言将贺樟醉酒那事提了提。
平阳伯夫人一听就反应过来了,登时勃然大怒。
“好啊,真是好算计!竟是全算计到我们头上来了!不行,我非得——”
程初芍忙道:“娘且先不急,这事只是我和大公子的猜测,并不作准。为求稳妥,最好还是由您这边找表兄见上一面,问清楚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