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参军吓了一跳,低头看向自己的官袍,不禁暗悔。
突然响起的喧嚣声中,十五慌慌张张抽出不惯用的大刀,气得怒骂初一。
“该死的闷葫芦!跟大公子学了个皮毛就敢卖弄!你倒是把后面那帮人也听出来才叫本事啊!要是我今天回不去,我死了也不放过你!哼!”
黑影们快步冲向他们,他们也渐渐看清了自己敌人的模样。
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枯瘦,手持武器竟都是最原始的木棒和石头,最吓人的反倒是他们脸上的疯狂神情,颇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血性!
铁丸还在不断射出,十五却大声道:“别玩你的破弹珠了,大公子赏你的铁弩呢?怎么不用?”
初一平静道:“没带,在修。弩箭杀伤力大,容易误杀平民。”想了想,他又补了句:“大公子说,止戈为战,不到情非得已之处,不得伤害平民。”
十五闻言,仰天长叹。
去他娘的止戈为战,倒是让这帮平民别围攻他们啊!
曾参军壮着胆,高声朝众人喊话,大意就是,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有什么诉求坐下来慢慢谈。
可惜,流民们并不买账。
双方很快打成一团,火把被抢走熄灭,四周重归黑暗。紧接着,许多马儿被流民砸伤。靠着人数众多、夜色遮掩,这帮野路子的流民竟也跟他们打了个平分秋色。
当然,流民也有不少受伤的,有的是被惊马踢伤、踩伤,有的是被马上的衙差、家丁所伤。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呼声大作。
直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移向这方,渐渐变作得得的马蹄声时,混乱战况才得以中止。
流民们趁乱抢了些钱财,望风而逃,原地甚至留下好几个伤得太重没法跑的同伴。
众人几乎全挂了彩,曾参军这个穿官袍的被揍得最惨,初一身手最好,倒是没怎么受伤,但衣衫也被流民扯得裂开,腰带险些都被扒走。
马也没有一匹是完好的,其中两匹还断了腿,是一个彪悍的流民干的。他趁乱从一个衙差手里抢了刀,反过来对付他们。有几个人都被他用刀砍伤,幸亏没有砍中要害,闹出人命。
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十五气得要命,鼻青脸肿地质问初一:“这么多人最能打的就是你,偏你死心眼,连要害都不敢碰一碰!你自己看看,他们有没有你这么讲究?你要是狠下心,咱们至于伤成这样?这还怎么去找人?”
初一冷冷道:“身为将士,只在战场上杀敌国士兵,不能伤我国平民!”
他策马迎上前去,正要对前方来人道声谢,不料十五却惊喜大呼出声。
“是大……大管家的马车!人没出事!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