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同意你娶程四姑娘,只是因为身份?你若这么想,我只能说,是我太高看你了。若非你没有其他兄弟,你以为这个世子之位会落到你头上?”
长公主这话,说得不可谓之不重了。
傅文瑄面上掠过一丝羞愤,暗暗攥紧拳头。
他哽声道:“儿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小到大儿子都不如大哥优秀。要不是大哥在东海出事,大嫂又只生了个女儿,这世子之位定然落不到儿子头上。可这跟柳柳又有什么关系?儿子只是想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为何母亲始终苦苦阻挠?”
长公主目露失望,摇摇头。
“看来你还是听不懂,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想不通。索性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你问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娶程四姑娘为妻?答案很简单。她不仅担不起将来静安侯府女主人这个担子,还可能拖府里后腿。哼,她天天正经事不做,只知道吟诗作对,惹得不少男子为她争风吃醋,自己还不加收敛。这样不检点的儿媳妇,我怎么敢要?”
“实话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日,程四就进不了傅家的门!我也不管你将来的妻子是什么出身,只要她能撑得起静安侯府将来的门面,身家清白,哪怕你娶一个农女我都没意见!”
“至于世子之位跟那程四有什么关系,呵,你为了一个女子头脑发热,做出种种蠢事。若非我在后面替你兜着,早不知得罪多少家勋贵了。你以为你娘是长公主,你爹是静安侯,你跟四皇子结好,就可以安枕无忧,在京城里招摇过市了?你若看不清局势,还这么天天地四处瞎混,早晚害死我和你爹!”
傅文瑄不可思议道:“母亲,你怎么能这样说柳柳?她冰清玉洁,善良美好,从未做过不检点之事。只是做了几首诗罢了,她又有什么错?错的难道不该是那些争风吃醋的蠢货吗?难道,她有才华也是一种错?果然,柳柳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对女子实在太苛刻了!”
长公主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最后一段话完全被傅文瑄无视了。
她气得脑壳疼,也懒得继续跟他掰扯,直接一拍桌子,大喝质问:“傅文瑄,你可还记得你身上的责任?”
傅文瑄噎了噎,气势顿消。
“儿子记得。傅家世代镇守东海,防范海寇来袭,以保大盛安乐。傅家向来人丁不旺,子嗣单薄,如今只剩下儿子一个男丁……”
“你记得就好!”
长公主不耐烦道:“本来还想着过两年,让你娶了媳妇留个种,再去东南大营历练,现在看来也不必等了。你没心思娶其他姑娘,我也不愿祸害了哪家姑娘。你这几日就去收拾收拾包裹,中旬随军需队北上吧。”
傅文瑄如遭雷击:“母亲,您这是要赶我去北疆?”
长公主挑眉:“不然呢?难不成,咱们静安侯世子还有更好的安排?哼,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让你南下,跟着你爹历练?想得美!你这小子就是小时候过得太舒坦了,现在才会碰到丁点挫折就哭天抢地的。你爹那群部下我还不知道?个个面上冷硬,实际上怂的很。你要是去了,又能历练到什么?还不如扔你去北边,跟着老卫国公磨砺两年。老公爷可是向来铁面无私,连你爹都揍过的人……”
见长公主决心已下,无可更改,傅文瑄陷入绝望,却也无力反抗。
端平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也是大盛当世仅存的一位长公主。性情刚强,杀伐果断,不爱红妆爱武装,做少女时一手长枪便舞得虎虎生风。
当年先帝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若阿微身为男儿身,朕何愁后继无人?”
可惜长公主是女儿身,她也没有亲兄弟,更不可能亲自带兵打仗。
当今皇帝是庶出,不过他运气很好,母妃是先帝元后的婢女出身,虽然身份较低,但他年岁跟长公主相近,两人生母关系也不错,彼此也算意气相投,他也是有点才华谋略的,故而成了一众兄弟里最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