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屋里眾人,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暖阁。
湘云看著他的背影,急道:
“林姐姐,你怎么不理他呀他刚从牢里出来“
黛玉这才缓缓转过身,眼睛清明,气平安静,
“都快成亲的人了,长点记性也好,兰哥儿如今都入了官身,何来再玩闹之说。”
这一点,却是林黛玉瞧在眼里的,若是定下心来读书,这次科举,怎会不中,老太君那边,甚为遗憾。
薛宝釵嘆了口气,知道黛玉的意思;
“妹妹说的在理,这府內,府外,閒言碎语最是多,尤其是东府那边分了家之后,恩科的事,都堵在心上,確实难受了。”
黛玉幽幽一笑,望著窗外的荷叶轻声道:
“难受也是他自找的,读圣贤书,定要沉下心思,若不是他整日与那些人廝混,怎么会被官府拿问若是真惹出什么塌天大祸,別说他自己,连整个贾府都要被连累。“
这话一出,暖阁里霎时安静下来,姐妹们都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却也明白她心里的担忧,湘云想劝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悻悻地坐下。
此时內里堂屋的竹帘轻轻晃动,王夫人身边的周瑞家的悄悄走了出来,见宝釵正坐在那里,便上前低声道:
“宝姑娘,老太太让你过去呢。”
薛宝釵点点头,起身对黛玉道:
“妹妹在这里歇著,我去去就回。”
又嘱咐三春和湘云好生照看黛玉,这才跟著周瑞家的往后堂走去。
穿过曲折的迴廊,绕过一棵盛开的木槿,便到了贾母平日歇晌的正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贾母略显疲惫的声音:
“.那些藩王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借著给太上皇祝寿的名头入京,实则还不是想在朝堂上分一杯羹。”
王夫人的声音紧隨其后:
“老太太说的是,前日忠顺王就打发人来送礼,还特意提到宝玉的事,话里话外都透著问询之意,说是青莲书院那些闹事人有人领头。“
邢夫人坐在那,倒是没有其他动作,接口道:
“何止忠顺王,这几日,那些老亲勛贵来的可不少,我看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宝釵放轻脚步,掀帘进去时,只见贾母斜倚在铺著软垫的宝座上,手里捏著串紫檀佛珠。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还有二奶奶陪坐在一边,神色各异,见宝釵进来,贾母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轻声道:
“你来得正好,听听这些烦心事。”
宝釵笑著给贾母和各位长辈请安,柔声道:
“老太太別烦心,听说府上早就备好贺仪,明日里寿宴贺礼,等著就是,那些王爷们再怎么折腾,也不敢在这时候闹出乱子来。”
贾母嘆了口气,意外的看了宝釵一眼,心头还有些惋惜,若不是洛云侯那边下手快,留给宝玉多好:
“你这孩子就是心宽,可这京城的事一日比一日紧,咱们虽是內宅妇人,也该知道些厉害。”
她转动著佛珠,声音低沉下来,
“明白里,入宫上供,你可隨著你母亲,一併去后宫娘娘那边,”
薛姨妈见到女儿来此,满心欢喜,倒是不喜欢这些琐碎的事,
“老太太,看您说的,这还是沾了您的光,倒是这寿宴上的贺礼,可还隨著规制送”
毕竟是薛家没了主事的,又丟了祖上的官帽,若是送,该如何送,不免忧心忡忡。
就连王熙凤也不自觉的担心著,想著前几日的事,还是说了出来;
“前日宫里的夏总管著人来传话,说太上皇近来精神不济,让各家好生准备寿礼,莫要出什么差错,我看这背后定有文章。”
贾母皱了皱眉,没接凤丫头的话,转而对宝釵问道:
“你哥哥虽然没有实缺,但总归捐了五品的官,就按照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