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大家,准备好家伙事儿,多去山里转转,好日子要来了!”
说完,他冲众人挥了挥手,跳上拖拉机,催促道:“爹,走了!”
王大柱这才如梦初醒,猛地踩下油门。
拖拉机带着一阵黑烟,在全村人震惊和疑惑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回到家,院门一关,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李翠花早已等得望眼欲穿,看到空空如也的车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当家的,虎子,货……货呢?”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王大柱没说话,他跳下车,脚步有些发飘地走进屋里,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轻轻地关上了堂屋的门。
然后,在王小虎和李翠花的注视下,他哆哆嗦嗦地从内兜里,掏出了那个蓝布手帕包。
他的手抖得厉害,解了半天都没解开那个布包。
最后还是王小虎上前,接了过来。 当一层层布帕被揭开,那厚厚一叠,带着油墨香气的崭新钞票,出现在饭桌上时,李翠花“啊”地一声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堆在一起。
有红色的“大团结”,有绿色的五元、两元,还有一沓厚厚的一元、五角、两角…… 这些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这间简陋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八十七块五毛……”王小虎从里面数出卖山货的钱,推到桌子中央,“娘,这是本钱加上利润。”
他又把那叠三十七块六毛的零钱,仔仔细细地挑出来,推到李翠花面前:“娘,这是您的本钱,一分不少,还给您。”
李翠花看着那堆钱,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嘴里念叨着:“老天爷……老天爷开眼了……”
“娘,这不是老天爷给的。”
王小虎拿起剩下的那五十块零九毛钱,一张一张地在桌上铺开,“这是咱们自己挣的!是我爹开拖拉机,一早上来回跑出来的辛苦钱!是您昨天帮着收货、记账的操心钱!也是我……跑断腿、磨破嘴皮子的口水钱!”
“这是咱们家的第一笔生意,挣来的第一笔干净钱!” 王小虎的话,掷地有声。
“干净钱”这三个字,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了王大柱的心坎上。 他看着桌上那堆钱,又看了看哭得稀里哗啦的妻子,和一脸严肃的儿子。
他那颗被恐惧和自责折磨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彻底地塌陷了。
他伸出那双满是老茧、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那叠钱。
是温的,是实的。
上面仿佛还带着百草堂的药香,带着镇上集市的人气,带着拖拉机的柴油味儿。
这不再是那笔来路不明、让他夜不能寐的“横财”,而是他亲眼看着儿子,用智慧和胆识,一分一毫挣回来的血汗钱。
“他爹……”李翠花哽咽着,看向丈夫。
王大柱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眶红了。
这个一辈子都把腰弯在泥地里的汉子,缓缓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那根没点着的旱烟,重新叼在嘴里。 但这一次,他腮帮子上的肌肉,不再是紧张地抽搐,而是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王小虎知道,他爹心里最硬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他趁热打铁,把那株紫血草换来的一千二百块钱,也拿了出来。
“爹,娘,这是孙掌柜额外给的。他说,他不能白拿咱们的好东西。”
如果说刚才那八十七块钱是惊喜,那这一千二百块,就是惊雷。
李翠花已经哭不出声了,她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笔巨款,仿佛要把它看穿。
王大柱的身子,也猛地一震。 他看着那笔钱,许久,才沙哑地开口,问出了今天回村后的第一句话: “虎子,这钱……孙掌柜给的时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