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已破!把我的长槊取来!这鸟刀也忒轻巧了!”
高敖曹朝后面大吼一声,晃了晃手中厚背长刀,似乎是嫌长刀用着不顺手。
“将军神威!”
尧雄带着后续部队冲上城头,看到高敖曹独自站在绞盘旁的身影,眼中满是敬畏。绞盘上的铁链已被斩断,水门闸口正缓缓升起,不时能听到城外夏军的欢呼声。
高敖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咧嘴一笑:
“方才我远远见到一个小子在上面耀武扬威的,怎么我一上来不见人了?”
“逃了。”
尧雄啐了一口:
“那小子见势不妙,带着几十个亲兵往城里跑了。”
高敖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哈哈大笑:
“跑?!我倒要看看他两条腿有多能跑?”
他转身一脚踹开绞盘旁的梁军尸体:
“传令下去,把这里先占了!我要慢慢调理王神念!”
他声音格外洪亮,周围的夏军将士无不振奋。
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士兵挤上前来,激动地单膝跪地:
“将军!俺们队是第一个上东侧箭楼的!”
高敖曹大手一挥:
“好!城破之后,你那一队赏金百两!”
他环视四周,提高声音:
“今夜参战的弟兄,人人有赏!战死者,抚恤加倍!我高敖曹说到做到!”
欢呼声再次爆发,士兵们疲惫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哈哈哈!痛快!杀得过瘾!”
士兵中爆发出震天的嘶吼。
劫后余生的狂热席卷了他们,有人将沾满脑浆的战斧高高抛起,有人不顾肋下翻卷的伤口扑向散落在地的酒囊。
“将军!水里翻出个大鱼!像是条肥的!”
一名兵士浑身湿透,泥水与血污糊了满脸,正奋力从水门边缘堆积的尸首和破碎杂物中向外爬。
他双臂青筋暴起,拖拽着一个沉重的人影。那身影披覆铁甲,甲上纹路即便浸透了血水和淤泥,仍清晰可辨,和寻常士卒的铁甲有些不同。
高敖曹闻声转头,眼中厉光一闪。
他大步跨过地上横陈的残肢断刃,积水被他军靴踏得四溅。他走到那水滩边,低头一瞥,嘴角却扯出一丝冷峭。
“嗨!我道是什么肥鱼!?”他大手随意一挥,指向那具半沉半浮的躯体:
“一个有些余财的小校罢了,不必管他了……”
话音未落……
“啊,饶命!我降!降啊!”
“是!是大长人……大长人追上来了!”
一连串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像被掐住喉咙的困兽发出的最后嘶鸣,猛地从水门内侧炸开。
那声音来自城墙与后方工事交界的一处坍塌缺口,原是用沙袋和木栅临时堵住的防线,此刻已被冲得七零八落。
几个残余的梁军就在那儿哭喊、求饶、脚步杂沓、铠甲刮擦石壁……所有声音绞作一团,沸腾似的在废墟间来回冲撞。
高敖曹猛地收住话音,头倏地转向惨叫来处。
他眼神一厉,那名拖人上来的士兵也一时停住,一只手还扯着那“肥鱼”的领甲,另一只手按在刀柄上,指节绷得发白。
高敖曹忽然哈哈一笑,右臂猛地一扬:
“都听见了吗?”
他吼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他们喊的是‘大长人’!”
四下里原本忙于清理战场、收缴兵器的士卒纷纷停住,抬头望来。
“是‘大长人’!”
有人失声喊出来。
“他们怕的是高将军!是他们给将军起的外号!”
高敖曹笑声更响:
“他们既认得我高敖曹,便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