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婉儿坐在一块青石上,掏出腰间的水囊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远处的田埂。清溪镇外的菜园连成一片,只是连日雨涝加暴晒,不少蔬菜都打了蔫,唯有几畦番茄藤长得格外旺盛,翠绿的藤蔓顺着竹架攀爬,枝桠间缀满了细碎的黄花,像撒了把金豆子。她想起王宁曾说过,番茄是西洋传来的“番柿”,果肉酸甜可食,却从未提过花能入药,可眼下常用的清热解毒药材已断了供,不妨去菜园问问菜农,或许能有新发现。
顺着田埂走到番茄地旁,林婉儿便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蹲在地里,正用袖子抹着眼泪。那人是镇里的菜农老李,灰布短褂上沾着泥土,手里攥着一把发黄的番茄叶,面前的番茄藤虽然开花繁盛,挂着的青果却稀稀拉拉,还落了不少在地上。
“李伯,您这是怎么了?”林婉儿快步走过去,递上自己的水囊。
老李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通红:“姑娘是惠民药铺的吧?唉,别提了,这番茄看着长得好,果子却留不住,本想靠这点收成给孙子抓药,可如今……”他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我那小孙子,前天开始口干得直哭,喉咙肿得连娘的奶都咽不下,腿也肿得像萝卜,王掌柜的药铺没了药材,济世堂的孙玉国又把药价抬到天上去,我这老骨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子……”
林婉儿的心猛地一揪,老李孙子的症状,和镇上的瘟病一模一样。她的目光落在番茄藤上,那细碎的黄花在阳光下晃得人眼亮,忽然想起王宁曾翻着《植物名实图考》跟她说过:“万物皆可入药,关键在辨其性味。你看这番茄,酸甘能生津,微寒可清热,说不定全身都是宝。”
“李伯,您别急。”林婉儿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番茄花,花瓣柔软,带着淡淡的清香,“我能不能摘几朵番茄花回去?王掌柜懂药材,或许这花能派上用场。”
老李愣了愣,随即连连点头:“姑娘尽管摘!别说几朵,要是能救我孙子,这一园子的花都给你们!”
林婉儿小心地摘了半篓番茄花,又问老李要了些成熟的番茄和晒干的番茄藤,谢过老李后便快步往镇上赶。刚走到药铺街口,就看见王宁背着空药筐往回走,青布长衫被汗水浸得发深,脸上满是疲惫。
“王大哥!”林婉儿加快脚步迎上去,举起手里的采药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王宁低头看向篓里的番茄花,眼睛倏地亮了。他伸手捏起一朵,放在鼻尖轻嗅,又仔细观察花瓣的纹路和花蕊,指尖在花瓣上轻轻摩挲:“婉儿,你怎么想到摘番茄花的?”
“方才在李伯的菜园,听他说孙子染了瘟病,我就想起你说过番茄‘酸甘微寒’,或许这花也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林婉儿喘着气,把老李的困境和番茄地的情况说了一遍,“眼下药材紧缺,不如让张阳药师试试,说不定能成。”
王宁握着番茄花的手紧了紧,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好!咱们这就回去找张阳。”
两人快步走进药铺,张阳药师正坐在柜台后整理药方,青布长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着药粉,鼻梁上架着一副铜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严谨。他见王宁和林婉儿进来,放下手里的毛笔,目光落在篓里的番茄花上:“王掌柜,这是……”
“张阳,你看看这番茄花。”王宁把番茄花递过去,“《植物名实图考》载番茄‘主清热解毒,利水消肿’,眼下瘟病患者多口干咽痛、下肢水肿,正合此症。你经验丰富,能不能试试炮制这番茄花,配伍成药?”
张阳接过番茄花,先是仔细观察形态,又取来一小块放进嘴里轻嚼,眉头微微蹙起:“味微苦,带些清甜,确实有寒凉之气。只是这花从未入药,需先炮制去其生涩,再配伍甘草调和药性,薄荷助其利咽,方能试服。”他起身走到药炉旁,取来竹筛将番茄花铺开,“我先烘干炮制,再取少量熬成药汁,自己先试服半日,确认无虞后再给病人用。”
王宁点点头,目光扫过药铺里等待的病人,又看向篓里的番茄花,那细碎的黄花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