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汉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钱。两人背着沉甸甸的莳萝子,踏上了返程的路。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雪后的天空格外蓝,阳光洒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张阳摸了摸衣襟上的甘草香囊,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跑一趟,镇上的病患有救了。
林婉儿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了不少,背上的药袋虽然沉,却像是揣着希望。她想起王宁在百草堂里等待的身影,想起那些盼着药材治病的村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北风依旧在吹,却好像没那么冷了,因为他们的背上,背着的是暖冬的药方,是全镇人的希望。
林婉儿和张阳带着莳萝子往回赶的同时,王雪正背着药箱走在下乡的小路上。她穿了件鹅黄短袄,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浅粉绢花——那是张娜给她编的,说看着喜庆,能让病患心情好些。药箱沉甸甸的,里面除了常用的风寒药,还特意装了一小包刚从邻县收来的莳萝子,是王宁让她带上的,说乡下老人孩子多,万一有脾胃不适能应急。
雪后初晴,路面结着薄冰,王雪走得格外小心。她要去的是山脚下的李家村,村里的李奶奶前几日受了寒,一直咳嗽,她得去复诊。刚拐过一道山坳,就听见前方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快来人啊!老栓叔疼得快不行了!”
王雪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前跑。只见路边的田埂上,几个村民围着一个蜷缩在地的老汉,老汉双手紧紧按着小腹,脸憋得发紫,额头上满是冷汗,正是李家村的老栓叔。“雪丫头,你可来了!”村民见了王雪,像是见了救星,“老栓叔刚才还好好地喂牛,突然就疼得倒在地上了,我们想抬他去镇上,可他疼得动不了。”
王雪蹲下身,先摸了摸老栓叔的脉搏,脉象沉紧,又掀开他的衣襟,在他肚脐两侧轻轻按压,老栓叔疼得发出“嘶”的抽气声。“这是寒邪犯胃引发的疝气痛,”王雪很快做出判断,“冬日里寒气重,又吃了生冷的东西,寒气郁结在腹部,堵了气机才会这么疼。”
“那可怎么办啊?”村民们急得团团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带药。”
王雪想起药箱里的莳萝子,立刻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那个小布包。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些灰棕色的莳萝子,放在手心给村民看:“这是莳萝子,性温,能散寒止痛,理气和中,正好能治老栓叔的病。你们谁带了水壶?再找些干柴来,我煮点莳萝子水给他喝。”
旁边的年轻人立刻递过水壶,还有人去附近的树林里捡干柴。王雪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水壶放在上面,用干柴生火。她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小块生姜,切成薄片,和莳萝子一起放进水壶里。火苗“噼啪”地舔着水壶底,很快,水壶里就冒出了热气,一股淡淡的辛香弥漫开来。
“这东西真能管用?”有村民小声嘀咕,毕竟这不起眼的小果子,他们从来没当药用过。
王雪一边看着火,一边解释:“我哥说了,莳萝子能温脾开胃,还能散寒气,之前镇上的赵婶子就是脾胃虚寒,喝了掺莳萝子的药就好了。”她说话时,眼神坚定,让村民们渐渐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走来,是刘二。他穿着件黑布棉袄,缩着脖子,看到这边的动静,凑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这百草堂的丫头又来装模作样了,别是想拿些破果子糊弄人吧。”
王雪没理会他,等水壶里的水煮沸了,又焖了片刻,才把水壶拿下来。她倒出些温热的莳萝子水,用勺子喂给老栓叔。老栓叔喝了几口,眉头渐渐舒展了些,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不疼了,不疼了!雪丫头,你这药真管用!”
村民们都松了口气,纷纷夸赞:“还是百草堂的药好,雪丫头医术也高!”
刘二站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来想等着看王雪出丑,好回去跟孙玉国告状,没想到这莳萝子真的治好了老栓叔的病。他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刘二叔,”王雪叫住他,声音清亮,“我知道你是孙记药铺的人,可治病救人不是儿戏,用真药材才能治好病,你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