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了件青布短褂,药箱里除了诊脉的脉枕、包药的桑皮纸,还特意放了小包晒干的大腹皮——既是样本,也怕路上遇到需要急救的患者。
“哥,等等我!”王雪背着装满干粮和水的粗布包跑过来,双丫髻上还沾着片没扫净的槐树叶,包侧别着的小药锄晃悠悠的,“我跟你一起去邻镇,路上还能帮你辨认药材。”张阳刚要开口,就见林婉儿从巷口走来,青布劲装外披了件便于行动的短袍,腰间短剑的剑穗随步伐轻晃:“我已备好马车,路上也能多些照应。”
三人坐上马车,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朝着邻镇方向驶去。雨虽停了,路却泥泞难行,马车走得慢,王雪靠在车壁上,盯着张阳手里的大腹皮样本,忍不住问:“哥,我还是没明白,为啥非得找大腹皮?前几日采的车前草也能利水,咱再找些茯苓不行吗?”
张阳捏起一点大腹皮,放在掌心给她看:“你看这药材,轻软如绒,是槟榔外层的果皮,捶松去壳后才入药。它味辛能散,性微温能通,既能行气宽中,解村民肚子里的胀气,又能利水消肿,去腿上的浮肿——这病是湿阻加气滞,得‘气行则水行’才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车前草只善利水,却不能行气;茯苓能健脾利湿,可理气之力不足。要是用甘遂、大戟那些峻猛的药,是能快速排水,但村民多是老人小孩,体质弱,经不起那样耗,再说甘遂还和大腹皮犯‘十八反’的禁忌,万不能用。”
王雪听得连连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大腹皮:“原来这不起眼的药材,还有这么多门道。”林婉儿坐在一旁,看着兄妹俩讨论药材,眼底多了几分柔和:“我曾在南方见过槟榔树,长在海拔三百米以下的平原上,喜暖怕寒,要疏松的砂质土才长得好。每年槟榔果熟时,农户会爬上树采摘,剥下的果皮晒上几日,再用木槌轻轻捶打,让外层绒毛和内层硬壳分开,那绒毛就是咱们用的大腹毛。”
张阳有些意外:“林姑娘也懂药材?”林婉儿笑了笑:“家中祖辈曾行医,耳濡目染学了些,知道这大腹皮要选颜色淡棕、质地柔韧的才好,若是发黑发脆,就是存放久了,药效会差很多。”
马车走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到了邻镇的药市。市集里满是药摊,摊前摆着晒干的草药,空气中飘着各种药材的混合香气。张阳带着王雪和林婉儿挨个摊位问,可大多摊主都摇头:“最近海南那边台风,槟榔采收延迟,大腹皮早就断货了,昨天还有个穿绸缎的老板来扫过货,出的价钱比平时高两倍。”
张阳心里一沉——那穿绸缎的老板,十有八九是孙玉国的人。就在他快要失望时,一个角落里的老摊主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我这儿还剩一小包,是之前留着自己用的,你要是急用,就便宜卖给你。”老摊主掀开布帘,里面果然放着一小包淡棕色的大腹毛,质地柔韧,闻着有淡淡的槟榔香。张阳大喜,立刻付了钱,小心地把大腹皮收进药箱。
可三人刚走出药市,就见几个壮汉拦在路口,为首的正是孙玉国的手下郑钦文。他双手叉腰,脸上带着狞笑:“张药师,把大腹皮留下,我放你们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着,几个壮汉就围了上来。
林婉儿立刻挡在张阳和王雪身前,右手按在剑柄上,眼神锐利:“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强抢药材?”郑钦文嗤笑一声:“这是我们回春堂订的货,被你偷了去,还敢说我们抢?”话音刚落,他就挥了挥手,壮汉们便冲了上来。
林婉儿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郑钦文手里的木棍就被劈成两段。她动作利落,几个回合下来,壮汉们就被打得节节败退。郑钦文见状,知道打不过,狠狠瞪了张阳一眼,带着人狼狈地跑了。
王雪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张阳的衣袖。张阳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林婉儿:“又多谢林姑娘了。”林婉儿收剑入鞘,目光落在药箱上:“先离开这里,免得他们再找来。”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坐上马车,朝着清溪镇的方向赶去。路上,张阳看着药箱里的大腹皮,心里清楚,就算带回了这点药材,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要想彻底解决村民的病,还得想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