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药锄和油纸伞,"我能帮你辨认青翘!"
王宁本想拒绝,看她眼里的光,终究点了头。
天刚蒙蒙亮,三人就上了路。山路起初还平缓,两旁的灌木刚抽出新叶,沾着露水。越往上走,风越凉,雾气像白纱似的缠在半山腰。王雪走得急,辫子上的红头绳总往王宁眼前晃。
"哥,你看那是不是连翘?"她突然停住,指着崖边一丛灌木。
王宁走过去,那灌木枝条细长,却光秃秃的没开花。他摘下片叶子闻了闻:"这是迎春,叶子比连翘圆,枝条是实心的。连翘的枝条中空,你折断看看就知道。"
王雪真的折了根枝条,果然中间是空的,像根细管子。"原来如此!"她把断枝扔进竹篓,"书上说'连翘茎中空',我总记不住。"
爬到海拔八百米处,雾气突然散了。阳光穿过松针洒下来,照亮了对面山坡——漫山遍野的连翘正开得热闹,金黄的花朵挤在枝条上,像谁把碎金子撒在了绿丛里。更妙的是,花丛间还挂着不少青绿色的果实,正是没成熟的青翘。
"这里的连翘长得好。"张娜弯腰拨开草丛,"土壤是沙质的,排水好,难怪能长这么旺。"她摘下一枚青翘,轻轻捏了捏,"你看这果皮多紧实,里面的种子还没硬,正是入药的好时候。"
王宁拿出铜锄,顺着连翘根部周围的土轻轻刨。他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连翘的根须会沿着岩石缝长,得顺着纹路挖,不然容易断。"他边挖边说,"去年有个药农图快,一锄头下去,把整丛根都铲断了,可惜了那片好连翘。"
王雪学着他的样子,在另一丛连翘旁蹲下。她的小锄太小,挖起来费劲,鼻尖很快沁出了汗。"哥,这青翘上有绒毛,是不是要刮掉?"
"不用。"王宁把挖好的连翘捆成束,"入药时连果皮带绒毛一起晒干,绒毛也是药效的一部分。《本草汇言》里说,连翘'散诸经血结气聚',这绒毛能助它'散'得更透。"
正挖着,王雪突然"哎呀"一声。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下陡坡,幸好抓住了一丛连翘。等王宁把她拉上来,她手里还攥着几根带花的枝条,手腕却被划出了血。
张娜赶紧从布包里拿出药粉——那是用干连翘磨的粉,撒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连翘不仅能清热,还能止血敛疮。”她给王雪包扎时,声音放得很柔,“小时候我在药铺玩,被药碾子砸了手,就是你伯父用连翘粉敷好的。”
王雪望着自己的伤口,突然问:“既然连翘这么好,孙玉国为什么要毁它?”
王宁正把一捆连翘放进竹篓,闻言动作顿了顿。山风穿过连翘丛,花朵簌簌作响,像谁在低声叹息。“因为他只看见药能换钱,没看见药能救人。”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远处的青石镇,镇子在山脚下缩成个小点,“就像这连翘,有人把它当救命草,有人只把它当换银子的货。”
快到中午时,竹篓已经装了大半。王宁正准备歇脚,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娘的,这破山怎么这么难爬!孙老板说了,找到连翘就有赏!”是刘二狗的声音。
王雪吓得往王宁身后躲。张娜把竹篓往岩石后藏,低声道:“他们怎么会来?”
王宁皱起眉,拉着两人躲进连翘丛深处。只见刘二狗和郑钦文正顺着山路往上爬,手里都拎着麻袋,脸上满是不耐烦。
“郑哥,你说这连翘真能卖大钱?”刘二狗抹着汗,“孙老板说,只要把这山上的连翘都采光,百草堂就没药可用了,到时候全镇的生意都是咱们的。”
郑钦文啐了口唾沫:“管他呢,老板给钱就行。不过这鬼地方,连条路都没有,怎么采光?”
“笨!”刘二狗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挖不动就砍!把枝条都砍下来,青翘老翘一起捋,总有能用的!”
王宁在草丛里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张娜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刘二狗和郑钦文果然开始砍连翘。他们的砍刀胡乱挥舞,金黄的花朵落了一地,连带着没成熟的青翘也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