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王雪正点头,张阳掀帘进来,铜秤"当啷"一声掉在桌上。"王掌柜,孙玉国要卖霉连翘!"他急得脸发红,"他让郑钦文把发霉的老翘刮了,炒焦了卖,还说能治疫病!"
王宁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灶上的药汤还在滚,热气模糊了他的脸。
"哥,不能让他害人!"王雪急得直跺脚,布包里的纸条掉出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连翘:苦,微寒"。
张娜正在给药瓶贴标签,闻言停了手。她贴的标签上,"连翘"二字写得娟秀,旁边还画了朵小小的连翘花。"孙玉国这么做,是要出人命的。"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喊:"赵老栓不行了!"
众人涌出去,只见赵老栓被抬着往百草堂来,后背上的疮口渗出黑血。他儿子哭着跪下来:"王掌柜,求您救救我爹!孙玉国的药越敷越厉害......"
王宁蹲下身,手指在赵老栓疮口边缘按了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还有救。"他站起身,声音沉稳,"张阳兄,帮我炮制药材。小雪,烧热水。"
张阳立刻点头,挽起袖子走向炮制台。他取来新采的青翘,先用清水快速冲洗,再放进竹筛里沥干。"连翘得去杂质,洗净,晒干或低温干燥。"他一边操作一边说,"孙玉国连净制都省了,简直是胡闹!"
王宁取了些连翘,又加了蒲公英、紫花地丁,用铜臼捣烂,再加些蜂蜜调成糊状。"这疮已经成了痈,得让连翘把毒拔出来。"他往赵老栓背上敷药时,动作很轻,"连翘能散结,把脓头透出来,再用清热解毒的药托毒外出。"
药刚敷上,赵老栓忽然哼了一声,眉头舒展些了。
这时,孙玉国带着刘二狗来了,远远站着喊:"王宁!你别装好人!这人是用了你的烂药才加重的!"
王雪气得要冲上去理论,被张娜拉住。张娜扬声道:"孙掌柜若是不信,敢不敢让张阳兄验验你家的药?"
张阳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正是今早从济世堂借碾子时顺手拿的样品:"这是你家的老翘,表面有霉斑,炒焦后药性全失,只剩燥性,敷在疮上只会逼毒入里。"他把纸包往人群前一递,"大家闻闻,这味是霉味,不是药香!"
有人凑过去闻了闻,立刻皱起眉:"还真是!我昨儿买的就是这味!"
孙玉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张阳:"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赵老栓的疮会说话。"王宁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连翘是好药,但要看怎么用。采收不合时,炮制不得法,辨证不对证,良药也会变成毒药。"
正说着,林婉儿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外。她穿件灰布褂子,头上裹着蓝布巾,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些刚采的草药。她没说话,只是朝王宁递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王宁心里一动——他库房的青翘,不多了。
赵老栓这时呻吟着睁开眼,哑着嗓子说:"背上......好像不那么烧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孙玉国见状,拉着刘二狗灰溜溜地走了,背影在药香里缩成个小点。
王宁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婉儿消失在街角的方向,忽然对张娜说:"准备家伙,明天去后山采连翘。"
张娜点头,低头看见药台上的连翘花标本,那金黄的花瓣在暮色里,像一簇小小的火苗。
鸡叫头遍时,百草堂的灯就亮了。王宁正往竹篓里装东西:一把铜锄,刃口磨得发亮;两卷粗麻绳,是爬山用的;还有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干粮。张娜在一旁给他缝补裤脚,他裤腿上有个破洞,是去年采药时被荆棘划破的。
"后山那片连翘丛在北坡,海拔怕是有千把米。"张娜把针线放进布包,"林婉儿既然指给你,定是那里的连翘长得好。"她忽然抬头,眼里映着油灯的光,"记住,连翘的根须浅,挖的时候别伤了主根,明年还能再长。"
王雪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双丫髻睡得有些歪:"哥,我也去!"她背上自己的小竹篓,里面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