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绿,味苦却不涩。若是老翘,水色发褐,味带酸。孙老板卖的是什么,你们心里有数。"
人群里有人嘀咕:"济世堂的药贵得离谱,我买了两服,一点用没有......"
刘二狗眼珠一转,突然指向个蹲在地上的妇人:"李嫂子!你不是说喝了他家药,胃更疼了吗?"
那妇人脸色苍白,捂着心口:"我......我确实喝了就吐......"
王宁走过去,搭住妇人的脉。那脉跳得迟缓,手心也是凉的。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平日里总觉得肚子冷,吃不得生冷?"
妇人愣了愣,点头。
"那你本就脾胃虚寒,连翘性寒,你确实受不住。"王宁站起身,声音传遍人群,"连翘虽好,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脾胃虚寒的,身上长疮但脓水清稀的,都不能用。可这疫病是风热毒邪引起,对证的人,就得靠它救命。"
他转身回屋,取了包药递给妇人:"这是理中丸,先暖暖胃。你的病,另开方子。"
刘二狗见没人理他,有些发慌,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有人喊:"不好了!济世堂那边出事了!有人喝了'平安散',疮更厉害了!"
人群"哄"地一下散开,朝着街东头涌去。刘二狗和郑钦文对视一眼,也慌忙跟了过去。
王宁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锅里翻滚的药汤。阳光穿过雾气照下来,在药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连翘花的金黄。
"怕是要有场硬仗了。"张娜走到他身边,手里攥着那块银簪,簪头的连翘花被体温焐得温热。
王宁没说话,只是弯腰,又往锅里添了把青翘。药香更浓了,仿佛要把整个青石镇都裹起来。
济世堂的伙计抱着个血糊糊的人往医馆冲时,孙玉国正在后堂翻账本。账本上用朱砂画的圈密密麻麻——那是他标记的连翘进货价,从月初到现在,已经涨了三成。
"老板!不好了!赵老栓快不行了!"伙计的声音劈了叉。
孙玉国把账本往桌上一拍,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来,在"连翘"二字上晕开个黑团。他穿件藏青马褂,袖口磨得发亮,却特意在领口别了块玉佩,走动时叮当作响,偏生那双三角眼总透着股精明。
"嚷什么?"他走出柜台,看见赵老栓趴在长凳上,后背上的疮肿得像紫葡萄,破口处流着腥臭的黄水。"不是让你用平安散吗?"
"用了!可越敷越肿,他说像有火烧!"赵老栓的儿子哭丧着脸,"王掌柜说......说这疮得用连翘消肿,可刘二狗说那药有毒......"
孙玉国的脸沉下来,踹了脚旁边的药箱:"那姓王的懂什么!连翘是破气的,老栓本就气虚,用了更坏事!"话虽如此,他看见那疮口时,喉结还是滚了滚——这光景,倒像是毒没排出来,反被憋在肉里了。
这时郑钦文溜进来,凑到他耳边低语:"老板,王宁那边把连翘加了量,说能治尿痛,好多人又去他那儿了......"
"废物!"孙玉国低声骂了句,眼珠转了转,"去,把库房里的老翘拿些出来,就说......就说陈年的老翘性子温和,既能治病又不伤身,翻倍卖!"
郑钦文愣了愣:"可那些老翘是前年的,都快发霉了......"
"让你去就去!"孙玉国推了他一把,"把霉的地方刮掉,炒焦了谁看得出来?"
这话没留意,被门口的张阳听见了。张阳是镇上唯一懂炮制的药师,平日里谁家药铺缺人手就去搭把手,手里总攥着个铜质的小秤。他今天本是来济世堂借药碾子,闻言眉头拧成个疙瘩,转身就往百草堂走。
百草堂里,王宁正教王雪辨认连翘的好坏。他摊开两张纸,一张上是青翘,青绿色,果皮紧实;另一张是老翘,黄褐色,顶端裂成两瓣,露出里面带翅的种子。
"你看这老翘,"王宁捏起一枚,对着光,"若是熟透了采收,晒干后是黄中带褐,这翅seed(种子)是棕褐色,有油性。孙玉国卖的那些,颜色发灰,seed(种子)干得发脆,那是放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