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
骨柱、环阵、焚风。
他将木牌递给身边的亲卫队长,低声吩咐:“八百里加急,亲手送交参议堂,存档备案,任何人不得阅览。”
亲卫领命而去。
苏锦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又……看见了?”
她指的是过去林默偶尔会出现的、那种能预知未来的“神启”。
林默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才能体会的疲惫与森然:“不是看见……是听见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像有人,在我的骨头里吹埙。”
一夜疾驰,当成都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天还未亮。
林默没有回家,甚至没有片刻停歇,直接闯入了彻夜灯火通明的参议堂。
堂内,以丞相李邈为首的重臣早已被紧急军情惊动,正围着巨大的《北疆舆图》,争论不休。
“朔方乃北伐之基石,粮草乃三军之命脉!如今粮仓被焚,张嶷将军殉国,奇耻大辱!末将请命,愿率三万铁骑,即刻北上,将那鲜卑叛贼碎尸万段!”一名虎将涨红了脸,声如洪钟。
“不可!”李邈皱眉反驳,“敌情未明,那支‘鬼面’骑兵来历诡异,冒然出击,恐中埋伏。为今之计,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此言差矣!兵贵神速,等我们步步为营,黄花菜都凉了!”
眼见众将又要吵作一团,李邈头痛不已,目光瞥见门口的身影,顿时如见救星,高声道:“大都督回来了!诸位稍安勿躁,且听大都督钧裁!”
更有甚者,直接拱手:“请大都督再度挂帅,亲征北疆,定能一战而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默身上。
林默却径直走到舆图前,拿起一根炭笔,看都未看朔方的位置,而是在黄河拐角处,一片名为“河曲”的水草丰茂之地,重重地画下了一个圈。
“鲜卑是骑兵,不善攻坚,却极善诱敌。”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他们不惜血本,绕道千里奇袭朔方,烧我们的粮草,杀我们的将军,不是为了取胜,而是为了激怒我们。”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在逼我,逼蜀汉的主力大军,尽数北调朔方。如此一来,刚刚平定的幽州,兵力必然空虚。公孙渊虽死,其旧部党羽仍在,届时趁机作乱,我北疆防线将处处烽火,首尾不能相顾!”
一番话,让堂内瞬间鸦雀无声,刚才还叫嚣着要立刻出兵的将军,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们只看到了朔方的火,而林默,却看到了整片草原的阴谋。
林默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冰冷而清晰的命令已经发出:
“第一,传令姜维,命他佯作大军集结,准备北上复仇的姿态,但实际前锋部队必须缩编,虚张声势,主力则后撤五十里,隐蔽待命!”
“第二,密令马岱将军,尽起麾下轻骑,不走阳关大道,自阴山以西的废弃小道,千里迂回,直插河曲!那里,才是鲜卑叛军真正的巢穴和退路!”
“第三!”他手中的炭笔指向了关中,“急令汉中驻军,即刻起,全面封锁褒斜谷口!严查所有出境商队,若有携带铁器、甲片、强弓硬弩者,不必审问,格杀勿论!”
三道命令,一道比一道狠辣,一道比一道出人意料。
部署既定,林默转身离去,留下满堂文武,仍在消化那份令人不寒而栗的战略布局。
夜深人静,大都督府的书房内,只剩一豆灯火。
林默独坐案前,手中捧着一卷发黄的《匈奴传》,指尖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凉的铜铃。
突然,他喉头一甜,胸口一阵剧烈的翻腾。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抑制不住地咳在了雪白的纸上,触目惊心。
他剧烈地喘息着,脸色煞白如纸。
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房中,是阿依。
她不发一言,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