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将苏白脸上瞬间凝重的神色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指尖捏着那枚冰凉的黑鹰令牌。
这令牌，与瓦剌狼头令牌形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狼头代表的是草原部落的野性与贪婪，而这黑鹰……带着一种更古老阴鸷，组织性的气息。
这绝非瓦剌之物，也非中原常见纹饰。
郭英临死前那怨毒的诅咒，王景宏书房暗格里找到的狼头令牌，再加上这枚从郭英尸身上搜出的黑鹰令牌……
难道王景宏、郭英，乃至瓦剌，都只是这黑鹰令牌所代表势力棋盘上的棋子？
苏白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原本以为拔除了王景宏和郭英，至少能斩断通敌链条的一大环节，如今看来，他触及的或许只是外围。
这黑鹰，才是真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他仔细端详着令牌上的每一个细节。鹰羽的雕刻纹路极其精细，带着某种异域风格，却又融合了一些中原的云纹元素。
他尝试回忆穿越前在博物馆、古籍中见过的各种符号，却找不到与之完全匹配的体系。
“来人。”
苏白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
一名亲卫应声而入。
苏白将黑鹰令牌递过去，语气严肃。
““将此物，交由匠作司最顶尖的匠人，秘密查验其材质、雕刻技法，看能否找出产地或来源。”
“记住，此事绝密，除查验匠人外，不得让任何人知晓此物存在，违令者，斩。”
“是！”
亲卫双手接过令牌，感受到苏白话中的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而去。
书房内再次剩下苏白一人。
他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涌入，让他因过度思虑而有些发胀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远处，京城灯火零星，大部分区域已陷入宵禁的黑暗与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巡夜梆子声。
郭英死了，王景宏死了，但这黑鹰令牌的出现，意味着对手和手段，可能远超他的预估。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表面看似逐渐恢复了平静。
郭英、王景宏的党羽被陆续清算，京营在冯胜的强力整顿下，进行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清洗。
几个跳得最欢的将领被明正典刑，人头悬挂在营门示众，血淋淋的现实让所有心怀异志者噤若寒蝉。
朝廷邸报上，用冰冷的文字宣告了永嘉侯郭英、吏部尚书王景宏勾结外虏、图谋不轨、业已伏诛的消息。
引得朝野内外一片哗然，随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无人敢公开议论。
苏白则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
他调阅了近年来所有与边境贸易、外邦往来、乃至一些悬而未决的奇案记录，试图从中找到与那黑鹰令牌相关的蛛丝马迹。
同时，他也让沈炼动用锦衣卫的隐秘渠道，查探江湖上，乃至域外，是否有以黑鹰为标志的势力或组织。
然而，数日过去，无论是匠作司的查验，还是锦衣卫的暗查，都进展甚微。
那令牌材质奇特，匠人也辨认不出具体来源，只推测可能混合了多种罕见矿物。
至于黑鹰标志，江湖上帮派林立，用飞禽走兽做标志的不知凡几。
但符合这令牌上如此精致、古老且带着异域风格的黑鹰图案的，却一个也没有。
这日午后，苏白正在衙署内对着北疆地图沉思，亲卫来报，太子朱标到访。
朱标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笼罩着一层忧色。
他挥退左右，与苏白对坐，低声道。
“苏兄，郭英、王景宏之事虽已了结，但父皇近日心情愈发沉郁，时常独处，便是我也难得一见。”
“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