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坚定地走向王大海所指的位置。他伸出枯瘦得如同鹰爪般的手,不顾那生物沉积物的湿滑粘腻,徒手狠狠地刮擦着那片管壁。
大片大片泛着磷光的、令人不适的胶状物被剥落,露出着早已模糊不清的、风格奇异而古拙的几何纹路与无法解读的符号,充满了非人的、机械般的精确与神秘。而在这些纹路的中心,有一个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复杂凹陷结构,内部是层层叠叠、环环相扣的精密构件,似乎需要特定的物理钥匙或能量频率才能开启。
“就是这里!古老的‘瓣膜’通道!遗民的手笔!”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但是怎么打开?这锁结构太复杂了,强行破坏只会触发管道自身的防卫机制,我们瞬间就会变成筛子,死得比在上面还快!”
王大海死死盯着那个复杂的凹陷,他右臂那冰冷沉重的金属外壳下,那道暗金色的纹路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亮起,一种源自本能般的、难以抗拒的冲动驱使着他。他抬起那条几乎不属于自己的、沉重无比的手臂,近乎梦游般地,将冰冷的金属手掌,缓缓地按向了那个凹陷的中心。
就在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冰冷刺骨的能量脉冲猛地自凹陷结构中爆发出来,顺着他右臂的金属外壳瞬间窜遍全身!王大海猛地一颤,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冻结,细胞的嗡鸣被这股外来的、更强大、更古老的同源力量彻底压制、噤声!
紧接着,那面刻满古老纹路的金属壁内部,传来一连串极其复杂而精密的、仿佛沉睡了千万年的齿轮、簧片和能量导管被重新激活的运作声!刻蚀的纹路由内向外,逐一亮起,散发出一种幽蓝色的、冷静而神秘的光芒,照亮了两人惊疑不定的脸庞。
咔嚓——嗤!
一声轻响过后,是气压释放的微弱声音。严丝合缝的金属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弯腰通过的、漆黑一片的洞口。一股更加陈腐、干燥、却相对干净许多的、带着尘土味的空气,从洞内缓缓涌出。
洞口深处,是向下蜿蜒延伸的、粗糙凿刻而成的石阶,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看不到尽头。
老人震惊地看着王大海那依旧按在凹陷处、与古老机关完美契合的金属右臂,又看了看那悄然洞开的通道,独眼中的光芒剧烈闪烁,最终化为一声混合着惊叹、了然与无尽忧虑的复杂叹息:“‘烙印’……果然是权限钥匙之一。看来,这条通往旧日真相与毁灭的道路,注定要由你……来开启。”
王大海有些脱力地收回手臂,那股冰冷的能量脉冲残留感依旧在体内窜动,让他微微发抖。他望着那漆黑狭窄、仿佛巨兽喉咙般的洞口,以及其下深不见底的阶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
头顶上方,那原本只是隐约可闻的、金属刮擦管壁的刺耳声响,陡然变得清晰、密集起来!并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下接近!绿雾开始剧烈翻涌,仿佛有什么多足的、充满恶意的庞然大物正沿着管道内壁高速爬来!
“走!”老人脸色剧变,不再有丝毫迟疑,率先矮身钻入了那狭窄的洞口。
王大海最后望了一眼那翻滚躁动、危机即将降临的绿色雾海,深吸了一口那陈腐却安全的空气,咬紧牙关,忍着全身剧痛,俯身紧跟了进去。
就在他进入后不到三秒。
嗤——
一声轻响,那面滑开的金属壁以惊人的速度无声地再次关闭、严丝合缝,将主管道的一切危险与诡异绿雾彻底隔绝在外。最后一丝幽蓝的纹路光芒也随之熄灭。
脚下是粗糙冰冷、凹凸不平的石阶,眼前和身后是彻底吞噬一切的、几乎实质般的浓稠黑暗。只有右臂上那偶尔不受控制闪烁一下的暗金纹路,以及体内那被压制后正重新微弱复苏的细胞嗡鸣,如同黑暗中的心跳,提示着他生命的存在与前路的未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