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醋我知道能解毒,但鸡蛋清...\"话音未落,已被秦沐歌急促的解释打断。
\"中和碱性毒素!\"秦沐歌扯开伤员染血的衣襟,露出溃烂的伤口,黑紫色的毒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再找些新鲜马粪来!\"
\"马粪?\"新来的医女吓得打翻药碗,陶片碎裂声惊得角落的伤员发出呜咽。秦沐歌却已跪坐在地,将温热的米醋泼在伤口上。滋滋的腐蚀声中,黑血与醋液混合成诡异的绿色泡沫,顺着岩壁的沟壑蜿蜒而下,在地面聚成冒着热气的毒潭。
当叶轻雪端着木盆回来时,岩洞已弥漫着刺鼻的酸臭与腥气。秦沐歌将蛋清与马粪用力搅拌,指尖沾满黏腻的混合物,却在看见伤员溃烂的皮肉时,突然想起母亲手札里夹着的泛黄信笺——那是白薇嫁入北燕前,最后一封从皇宫寄出的家书。
\"王妃,这...真有用吗?\"腿部中箭的校尉冷汗浸透了衣甲,他望着秦沐歌将恶臭的药膏敷在伤口,喉结不安地滚动。
\"马粪中的氨能解血鸦藤毒。\"秦沐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她看见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黑紫色毒斑开始褪去,\"我曾经在手札上...\"话音戛然而止。
烛光突然剧烈摇晃,她盯着手札上熟悉的字迹,终于想起这个配方旁,母亲用朱砂画的那个小小的北燕图腾——那是多年前,母亲在北燕皇宫时记录的。
岩洞外的厮杀声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岩壁。燃烧的箭矢拖着猩红的尾焰划破天际,一支流箭斜斜射入洞中,钉在陈旧的药柜上,震颤的箭杆将柜中药瓶撞得叮当作响,扬起阵阵药粉。
墨夜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短刀出鞘横在胸前,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王妃,敌军突破第一道防线了。\"
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草药味,秦沐歌跪坐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手中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她专注地捻动银针,刺入昏迷伤员的穴位,额前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再给我一刻钟。\"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却掩不住尾音里的一丝疲惫。
突然,最严重的伤员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枯槁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紧紧攥住。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中映着洞外跳动的火光,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红...红衣女子...在敌军中...\"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永远定格在指向洞外的姿势。秦沐歌注意到他指甲缝里嵌着一丝红色布料,在摇曳的烛光下,那鲜艳的绯红色刺得她眼眶发疼——这颜色,分明与叶云裳最爱的那袭绯色罗裙如出一辙。
\"墨夜!\"她猛地起身,沾着黑血的裙摆扫落地上的药碗,\"立刻传信给王爷,对岸指挥毒箭手的人...很可能是叶云裳!
之前出现的叶青衣,恐怕也是她假扮的!\"墨夜闻言神色一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洞口。
天色渐渐沉入暗紫色的暮霭,战斗的喧嚣却丝毫未减。秦沐歌在岩洞内来回穿梭,为伤员清创、敷药、缝合伤口。
岩洞地面上铺满了染血的绷带,蜿蜒的血痕如同暗红的溪流,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汇聚。当她终于为最后一名伤员包扎好伤口时,洞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萧璟裹着一身血腥气踏入岩洞,玄色铠甲上凝结的血痂在暮色中泛着暗红,肩头的披风破破烂烂地垂在身后。
\"暂时击退了。\"他哑着嗓子说道,伸手接过秦沐歌递来的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与尘土,\"但渡船全被烧毁,三天内无法前往狼山。\"
秦沐歌望向洞外,渡口的方向浓烟滚滚,冲天的火光将半边天空染成可怖的红色,燃烧的残骸漂浮在黑水河上,宛如随波逐流的亡灵。\"伤亡如何?\"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死六十三,伤一百二十。\"萧璟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钝刀割肉,他从怀中掏出一支断箭,箭杆上刻着北燕特有的狼头图腾,箭头却淬着诡异的青绿色毒液,\"赵锋带人截住了下游的敌军,但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