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的夜被火把染成暗红,河水倒映着跳动的火光,宛如流淌的鲜血。士兵剧烈抽搐,肌肉如同活物般扭曲隆起,周肃青筋暴起地按住他的肩膀,甲胄下的内衬已被冷汗浸透。
秦沐歌跪在碎石滩上,膝盖硌着尖锐的鹅卵石,却浑然不觉。她撬开士兵紧咬的牙关,将一枚刻着雪族图腾的青色药丸塞入,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舌面,不禁心头一紧。
银针刺破十指的瞬间,黑血喷涌而出,滴落在青石板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阵阵白烟。
秦沐歌迅速用银针在他手腕内侧点穴,试图遏制毒素蔓延,却见那黑血中竟混着细小的银色颗粒,在火光下泛着金属冷光。\"不对劲...\"她喃喃自语,突然被萧璟一把拽向身后——
\"退后!\"萧璟厉声道。士兵猛然睁眼,瞳孔已变成诡异的祖母绿,眼白上爬满蛛网状的血丝。他张开嘴,喷出的黑血带着腐肉气息,溅在秦沐歌裙角,瞬间将布料烧出焦洞。
萧璟的玄甲挡住大部分血沫,却仍有几滴溅在护心镜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士兵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喉间发出濒死的咯咯声,最终归于寂静,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底下青紫色的肌肉。
整个渡口陷入死寂,只有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混着远处北燕军营的号角声。赵锋握紧腰间刀柄,指节发白:\"这是什么邪毒?\"他身后的盾牌手们不自觉后退半步,兵器碰撞声中透着恐惧。
秦沐歌蹲下身,用银针挑起一滴黑血,在火把下观察:\"改良过的血鸦藤。\"她的声音被河风扯得破碎,\"混了蝮蛇毒液和狼山铁矿的矿粉...他们想让伤口变成毒雾扩散源。\"
对岸突然响起整齐的呐喊,无数火把移动着逼近河岸,船只划开水面的哗哗声如同死神的镰刀,正缓缓收割生机。
萧璟的脸色瞬间冷如冰霜,他望向对岸逐渐清晰的楼船,手按在剑柄上的力度几乎要捏碎剑鞘:\"放弃渡口,退守第二道防线。赵锋,你带玄甲军从侧翼包抄下游敌军,切断他们的补给线。\"
\"可是渡口的伤员...\"赵锋看向满地呻吟的士兵,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我来处理。\"秦沐歌已经打开药箱,铜锁扣合的轻响混着伤员的呻吟,\"需要半个时辰布置隔离阵,不能让毒雾扩散。\"她抬头看向萧璟,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却遮不住他眼底的担忧。
萧璟深深看她一眼,伸手将她耳际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脸颊:\"墨夜留下保护你。\"他转身对暗处下令,墨夜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腰间暗器闪烁着幽蓝光芒。\"若有异动,立刻点燃信号弹。\"说完,他抽出佩剑,剑光在夜色中划出冷冽的弧光,带着周肃和亲卫冲向主战场,甲胄碰撞声渐远,却如战鼓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岩洞入口处寒风呼啸,火把的光晕在潮湿岩壁上摇晃,将伤员们扭曲的面容投射成诡异的阴影。秦沐歌踩着满地碎石穿梭在人群中,裙摆扫过岩壁时蹭落细碎的冰晶。
二十多名中毒者横七竖八地躺在铺着茅草的石板上,最严重的三人面色青紫,嘴角溢出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将身下的茅草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先服护心丹!\"她扯开随身药囊的系带,青瓷药瓶碰撞声混着伤员的呻吟在岩洞回荡。当最后一粒丹药喂入昏迷士兵口中时,秦沐歌的手指已被冷汗浸透。
她抖着手翻开母亲的手札,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雪莲花瓣,烛光掠过\"北燕奇毒\"篇章时,墨迹被晕染的边角突然刺痛了她的视线。
\"血鸦藤,性烈,遇热则毒增十倍...\"她的声音混着牙齿的打颤,岩壁上滴落的水珠砸在药碗里,惊得她浑身一颤。
突然,手札末页的批注跃入眼帘,秦沐歌猛地抓住叶轻雪的手腕:\"快,准备醋和鸡蛋清!越多越好!\"
叶轻雪手中的绷带散落一地,她望着秦沐歌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儿时雪族祭坛上,那个在月光下研读医典的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