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望着眼前这场荒诞的闹剧,听着父皇那句“满京城就挑不出一个懂事大度的吗”。
心中那股压抑许久的现代灵魂的反抗之火,终于彻底燃烧起来。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争取自主的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在所有文武大臣和候选闺秀面前,对着天玄帝和长孙皇后,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坚定,甚至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父皇,母后!请听儿臣一言!”
原本因帝怒而愈发死寂的御花园,此刻因太子的突然发声更添一分凝滞。
抽噎的小姐们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睁着泪眼望来。
文武大臣们目光灼灼,心思各异。天玄帝与长孙皇后亦将略带诧异与探寻的目光投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袁泽目光平和地扫过在场神色紧张的闺秀们,语气诚恳而持重:“今日之事,事出突然,然亦可见,纵是京中翘楚,于此关乎家族荣辱、自身前程之紧要关头,亦难免心绪失守,举止失当。
儿臣无意苛责任何人,唯觉此情此景,令人慨叹。”
他略作停顿,将视线收回,重新聚焦于帝后二人,语气转为愈发凝重:“然,儿臣所思,远不止于此。
父皇、母后为儿臣择选妃嫔,乃是为国本计,为宗庙社稷虑,儿臣感激涕零,亦知此乃儿臣份内之责。”
魏征在一旁微微颔首,似乎对太子这番开场表示认可。
但袁泽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中注入了一股铿锵之力,目光如炬,望向北方:“然,父皇、母后岂不闻?北境狼烟,从未真正熄灭!匈奴铁骑,仍虎视于我中原沃土!
边关斥候最新密报显示,其内部虽暂稳,然秣马厉兵,其单于庭野心勃勃,最迟三年,必有大举寇边之患!此乃悬于我大乾王朝头顶之利剑,心腹之大患!”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天玄帝的脸色都瞬间变得无比严肃,身体微微前倾。
北境局势,他自然清楚,但太子此刻以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三年大举寇边”,仍让他心神一震。
袁泽趁势而上,语气沉痛而激昂:“国难当头,强敌环伺!儿臣每思及此,便觉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他再次深深一揖,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引用了那句千古名言:“今匈奴未灭,大敌当前,儿臣亦何以家为?”
“请父皇、母后明鉴!”袁泽抬起头,目光坚定,毫无退缩,“恳请暂缓选妃之事!允儿臣三年之期!
三年之内,儿臣愿亲赴边关,整饬军备,巩固城防,探明敌情,与将士同甘共苦,誓将匈奴之患,彻底扼杀于萌芽之中。
或至少练就一支可与之决战的虎狼之师,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边墙!待三年后,若边境得安,强虏慑服,届时再议婚嫁,儿臣绝无异议,定当听从父皇母后安排!”
这番言论,格局宏大,气魄雄浑,直接将个人婚事提升到了国家安危的高度。既显壮志,又堵住了许多拘于礼法之人的嘴——难道还能说心系国防是错的吗?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太子这番以国事为重、掷地有声的请求震撼了。
那些闺秀们望着袁泽的眼神,少了之前的审视与期待,多了几分真正的惊异与敬佩。
若说之前是挑选未来的依靠,此刻的太子,则展现出了一位真正储君的责任与担当。
诸葛明羽扇轻摇,眼中赞赏之色更浓。白起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看向太子的目光中充满了认同。
就连一向看重规矩的魏征,也抚须沉吟,微微点头,显然被太子这番“大义”所说动。
长孙皇后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复杂情绪,有担忧,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自豪。
她了解自已的儿子,知其并非怯懦推诿,而是真正将家国天下放在了心上。
天玄帝面沉如水,目光如电,紧紧盯着袁泽,仿佛要看穿他这番慷慨陈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