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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视众人,续道:“《大乾律》保民权,非纵百姓为所欲为,实为启发其良知,使其能安心生产,和睦相处。此正合圣人‘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之教。”
赵太傅沉思良久,忽躬身一礼:“先生之言,令老夫茅塞顿开。受教了!”
屏风后,袁泽长舒一气,面露欣慰笑容。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待贤堂中宾客散尽,唯余袁泽与王阳明对坐品茶。
“今日多谢先生了。”袁泽亲为王阳明斟茶,“新政推行必顺利许多。”
王阳明谦道:“殿下过奖。”
袁泽忽道:“孤有一问,一直想请教先生:心学主张‘心即理’,万事万物之理皆在人心。然若人心不同,所见之理岂非亦异?如此何以治国?”
王阳明赞许颔首:“殿下此问,切中心学要害。须知人心虽异,其良知却同。譬如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此即天理所在。”
他举茶为例:“好比此杯茶,有人喜浓,有人好淡,口味虽异,却皆知是茶而非毒药。
治国之理亦然——具体措施可因时因地制宜,然保民安康、追求太平之大方向不变。”
袁泽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新政于北疆与江南实施方式可异,然根本目的皆为百姓安居乐业?”
“正是此理。”王阳明微笑,“殿下一通百通。”
二人愈谈愈投机,不觉月已西斜。袁泽见夜深,命人备轿送王阳明回馆驿。
临别时,王阳明忽道:“殿下,草民观天象,北方有兵气凝聚。愿殿下早做准备,然勿过于忧劳——保重身体,方是社稷之福。”
袁泽一怔,继而会意:“先生通天象?”
“略知皮毛。”王阳明谦道,“昔在龙场,夜观天象三载,稍懂得些门径。”
袁泽心中更生敬佩:“多谢先生提醒,孤自当谨慎。”
望王阳明轿影远去,袁泽立于待贤堂前,久久不语。夜风拂过,荷香阵阵,他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得此大贤相助,大乾盛世可期。
月光洒落肩头,拉长了他的身影。这一刻,他仿佛已见未来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边境和平安宁。
这一切,皆需步步实现,而今,他终于有了更多志同道合之伴。
转身回招贤堂,袁泽命人取来纸笔,起草设立试点州县诏书。夜色渐深,然他心中愈发明亮。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前路尚有无数挑战等候着他与贤臣们。然有此志同道合者相伴,他相信,再难之路,也能走通。
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袁泽全神书写,偶抬头望窗外星空,目光坚定深远。
这一夜,招贤堂的灯火亮至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