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也为在这纷扰朝事中觅一刻清净。
抬头望去,一个身着青色直裰的中年人缓步而来。
来人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清瘦,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既有书卷气,又不乏通透世事的睿智。虽是布衣,气度却不凡。
袁泽即刻起身相迎,面露喜色:“王先生!可把您盼来了!”
王阳明躬身行礼:“草民王阳明,见过太子殿下。”
“先生不必多礼。”袁泽亲自搀扶,“今日只论学问,不论君臣。请坐,尝尝新沏的龙井。”
王阳明依言落座,轻抿一口茶汤,点头赞道:“茶香清远,滋味甘醇,确是上品。”
袁泽笑道:“这是南洋陈先生特地捎来的高山茶,产量稀少。今日得遇知音,正好共品。”
二人相视而笑,先前的拘谨在茶香中渐渐消散。
“先生,”袁泽为王阳明续茶,语气温和,“自孤设招贤堂,已三月有余。屡次致信江西,却迟迟未见先生前来,不知是何缘故?”
王阳明放下茶盏,神色坦然:“殿下推行新政,休养生息,革新律法,草民早有耳闻,心下敬佩。
之所以迟来,一是在江西尚有数百弟子需要安顿。
这些年在庐山脚下设院讲学,门下虽非个个才高八斗,却多是真心向学之人。草民想带他们一同入京,也好为朝廷教化尽一份力。”
袁泽眼中一亮:“这是大好事!国子监正缺有真才实学的教授,各地也在筹建学堂,正需良师。不知先生门下有多少人愿来京师?”
“约百余人。”王阳明道,“其中二十余人已得真传,可独当一面;其余虽资质稍逊,却也熟读经史,明理知义。”
“甚好!”袁泽抚掌笑道,“孤即刻下旨,命工部在南郊划地百亩,修建阳明书院,供先生与弟子讲学之用。一切开支,由内帑支取。”
王阳明眼中微动,仍从容道:“谢殿下厚爱。
另有一事,草民这些年来将心学心得写成《传习录》、《大学问》等书,想请朝廷刊印流传,让更多人知晓心学要义。”
“此事易办。”袁泽当即应允,“孤命工部书局即日着手,先印五千部,分发各州府学堂。若有必要,还可加印。”
王阳明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草民尚有一事,想请教殿下。”
“先生但说无妨。”
王阳明神色渐肃:“听闻殿下在北疆推行休养生息之策,与草原各部缔结和约,互市往来。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战争与和平?”
袁泽沉思良久,缓声道:“孤以为,战争是手段,非目的。自太祖开国以来,大乾与草原部族征战不休,边关将士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草原各部也非铁板一块,其民同样渴望安居乐业。故而推行休养生息,与各部盟约互市,非为示弱,实为让边民得以喘息,荒芜之地重获生机。”
他起身踱至池边,目光深远:“先生可知去年北疆五省赋税尚不及江南一省之半?
非因地瘠民贫,实因连年战乱,民不聊生。长此以往,莫说开疆拓土,便是守住现有疆域也难。”
王阳明静听不语。
袁泽转身,目光炯炯:“唯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方能真正强盛。
此非惟治国之道,亦是孤所理解的‘知行合一’——知北疆之困,便行安民之策;明战争之害,便施和平之道。”
王阳明眼中赞赏愈深:“殿下此言,深得心学精髓。‘致良知’之说,正在于明辨是非,坚守本心。
殿下以百姓福祉为本,推行和平之策,正是‘致良知’之体现。草民愿为殿下效力,将心学推广全国,使更多人明白‘知行合一’之理,为大乾盛世尽力。”
袁泽大喜,上前扶起王阳明:“得先生相助,孤如虎添翼!自今日起,便请先生任东宫侍读,总领全国心学学堂建设事宜。
另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