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
一枪,是替哥哥被打断的胳膊。
最后一枪,是替这些年兄弟俩所受的所有委屈。
而他选择顶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给这段沾满血泪的过往,画上一个惨烈的句号。
可他没想到,弹道不会说谎,习惯不会说谎,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最终还是暴露了真相。
姜玉华看着痛哭的范守厝,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起案件最关键的一环,终于被解开了。
但他也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更残酷的真相。
范守厝的崩溃像一道被冲垮的堤坝,却没能立刻涌出真相的洪流。
他在审讯室里沉默了整整一夜,任凭姜玉华和赵风心如何追问,只是抱着头,反复念叨着“人是我杀的”
,仿佛要用这句话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天色微亮时,姜玉华让警员送了些吃的进去,自己则站在走廊尽头抽烟。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姜队,范鸽的行踪查到了。”
赵风心拿着一份报告走过来,眼底带着血丝。
“案前三天,他确实回过石盘岭,用的是假身份,住在镇上的小旅馆里,案当天早上才离开。”
“假身份?”
姜玉华掐灭烟头。
“看来是早有预谋。”
“旅馆老板说,他每天傍晚都会出去,凌晨才回来,身上带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像是去了山里。”
赵风心指着报告上的监控截图。
“这是他离开旅馆时的样子,背着一个长条形的背包,和范守厝描述的装枪的布包形状吻合。”
证据越来越清晰地指向范鸽,可最关键的那把枪,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技术队把范守厝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连墙壁都敲了一遍,甚至抽干了屋后的水井,都没能找到那把被拆解后又重新组装的狙击枪。
或者说,范鸽使用过的那把真正的凶器。
“范守厝肯定把枪藏起来了。
他在保护范鸽,只要找不到枪,就没法完全证实范鸽动手的痕迹。”
“以他的谨慎,肯定会藏在一个只有他知道,而且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他想起范守厝屋后的那两棵老枣树,想起鹰嘴崖的山谷,想起土坡上那棵被折断枝丫的枣树。
所有与枣木有关的地方,都可能藏着线索。
“再去石窝村,重点搜查范守厝常去的地方,尤其是那些有枣树的地方。
另外,申请拘传范鸽,就算他不承认,也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再次来到石窝村,秋意更浓了。
范守厝的小屋依旧被警戒线围着,像一座孤岛。
姜玉华没有进屋,而是径直走向屋后的菜园。
菜园里的蔬菜已经枯黄,只有那两棵老枣树还枝繁叶茂,暗红色的枣子挂满枝头,在风中轻轻摇晃。
“仔细检查树干。”
他对技术人员说。
树干粗壮,布满沟壑,技术人员用手一寸寸摸索,敲打着每一处可疑的凹陷。
当检查到靠近地面的位置时,一名警员突然喊道:
“这里有问题!”
众人围过去,只见树干底部有一块树皮的颜色比周围略深,边缘有细微的缝隙。
技术人员用工具小心地撬开树皮,露出里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小刚好能塞进一个折叠起来的布包。
“找到了!”
洞口很深,技术人员用镊子慢慢取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长条形的黑布包,和范鸽监控截图里背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打开布包,里面是被拆解成零件的狙击枪,但和之前找到的那把有细微差别:
枪管内壁的枣木内衬磨损更严重,枪栓上还沾着些许松香残留,与葛醇芭家窗户上的残留物完全吻合。
“这才是真正的凶器。”
姜玉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