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偏偏是最懂你的人。”
话音落,她提笔蘸灰金墨,将整段记忆凝成命契符文,层层编织进丝网之中。
随后,双手合十,缓缓将其投入赎籍台火盆。
火焰腾起,幽蓝中泛着金芒,竟无声无息地吞噬了那片丝网。
没有灰烬飘落,没有声响震荡,只有碑底传来一声极轻、极远的“谢”,如同风吹过枯叶,却又重重砸在线清心上。
就在此时——
子时钟响,三更天至。
西苑废园中,守律花九瓣齐绽,赤红如血的花瓣竟开始褪色,转为温润玉光,仿佛吸收了某种新生之力。
天地间的阴气骤然变得柔和,连冥风都停了一瞬。
无名碑上,第二行字“所以,我回头看了”微微发亮,继而缓缓延展,续出第三行:
“……这一眼,值千劫。”
字成刹那,冥途深处那缕灰金波动第一次显现出心跳般的节奏——微弱,断续,却持续不断,像是一颗被冰封千年的心,终于重新搏动。
而在人间乾清宫,萧玄策伏案批阅奏折,忽觉案头孤灯无风自动。
灯焰摇曳间,油面浮出两个小字:
“在看。”
他抬手覆于灯罩之上,掌心温度透过琉璃传入火焰,低声如誓:
“我知道你在看——所以我不会移开眼。”
烛影摇红,映照着他眉宇间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执拗。
而在清明司深处,线清默默收起空白卷轴,转身走向《幽冥补律》的原始刻板存放处。
她本欲将其归位,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其中一块木牍背面——月光斜照,隐约浮现出几道极淡的划痕。
她皱眉,本以为是刻工旧日失误。
直到数日后月圆之夜,守律花玉光洒落,那痕迹竟在特定角度下显出异样轮廓——
像是……一句话的起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