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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轻轻一引。
铜门轰然洞开,禁军鱼贯而入,铁甲寒光映着青焰,如冥府押魂使降临。
周明远被按跪在地,额头磕上冰冷石板,口中仍嘶喊:“我不是偷!我是革新!旧律该改!沈青梧已死,谁还配定人间功过——”
“啪!”
线清一掌拍在他头顶,指尖冷若冰铁。
“你想偷的律,是她拿命换的。”她俯身,一字一句,如刻入骨,“你连触,都不配触。”
那一夜,萧玄策亲审此案。
殿中无刑具,无怒喝,唯有一卷《清明总录》摊开案前。
皇帝端坐龙椅,眸色深不见底。
“周明远,你不服阴律,便由阳身代偿。”他声音平静,却如寒潮覆顶,“从今日起,每日跪读全文,直至一字不差。背不出,不准食;背错一字,加焚一卷。”
更令人胆寒的是后续旨意:囚室四壁,尽数刻满“止”字——成千上万,密如蚁群。
每夜子时,特制冥香点燃,引轻魂徘徊低吟,皆诵同一句:“律不容窃,妄者自噬。”
不过半月,周明远已形如枯槁,披发赤足,蜷缩墙角。
某夜暴雨倾盆,他突然狂笑不止,继而痛哭叩首,嘶声喊道:“我妄图篡律!罪该万死!求她……求她饶我一魂!”
而在昭雪祠深处,那盏孤灯忽明忽暗,灯芯爆开一朵细小火莲,似有谁在风中轻轻应了一声。
断言立于冥途尽头,望着听律之墙上那根几乎透明的灰金丝,低声呢喃:
“她不在了……可她的罚,还在走。”
风过无痕,律锚微颤。
仿佛某种更深远的仪式,正悄然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