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称心如意。
只是将来若是看中了哪家儿郎,可得带他来让父皇把把关——别学你母后跟朕耍心眼儿,当年她……”
话未说完便被太平公主捂住嘴,少女瞪圆了眼:“父皇又要翻旧账!
母后跟您的事,女儿才不想听呢”
说罢便蹦跳着跑到窗边,指着院中新开的石榴花喊,“父皇快看!
那朵花红得像不像女儿去年穿的石榴裙?”
李治望着女儿蹦跳的背影,眼底的疲惫渐渐淡了些。
窗外阳光正盛,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青砖上与自己的影子叠在一处——哪怕吐蕃的烽烟未歇,哪怕新罗的野心暗藏,此刻他只想暂且忘了那些军国大事,听听女儿絮絮说着衣裳、花草,还有她心里“儒将夫婿”
的模样。
毕竟在这九重宫阙里,能让他放下帝王身段,做个寻常父亲的时光,早已不多了。
殿角铜铃随风轻响,惊起檐下一只灰扑扑的麻雀。
太平公主忽然转身,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偷偷从御膳房顺来的桂花糖:“父皇尝尝这个厨子新做的,比去年的更香甜呢!”
看着女儿递过来的糖块,李治忽然想起她五岁那年,也是这样举着糖踮脚递给他,奶声奶气说“父皇吃了糖,就不会皱眉头啦”
。
如今女儿长高了,会替他揉太阳穴,会跟他拌嘴撒娇,却依然记得用最甜的糖,哄他展颜。
他接过糖放进嘴里,清甜的桂花香在舌尖散开,混着少女身上的玫瑰香,将殿内的龙脑香都衬得柔和了些。
李令月见父亲笑了,便挨着他坐下,头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飘飞的槐花落进荷塘——此刻的麟德殿,没有军报,没有权谋,只有父女俩轻声的笑谈,和落在时光里的,最寻常的温暖。
而那些关于吐蕃、新罗的烦忧,暂且都被挡在这扇雕花木门外吧——毕竟对于李治来说,眼前这个唤他“父皇”
的少女,才是他心里,永不褪色的“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