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人脑海里都徘徊好一会儿了。
府太蓝摇摇头。“不知道。”
“是一楼刚刚往你脑海里新增的记忆吧?”
海芦苇四下看了一圈,说:“门外贴着整修通知,一进来就出不去了,所以没人会进来。居民嘛……除了垃圾管道,也没有看见楼里还有别的居民了。谁会拿走那部手机?”
府太蓝蹲下身,在背包里翻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找到那部即抛型手机。可他抬起来的脸上,并没有因此而松展轻快。
“虽然手机确实没有了,但我依然不能肯定那件事真的发生过。它也有可能是被我掉在其他地方了。我甚至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真拿了一部即抛型手机进来……不过,增加这个虚假记忆,又是什么目的呢?”
几人商量一会儿,讨论不出头绪,也只好暂时放下了。
一个人的存续,本质上就是一个人自我记忆的存续。
当记忆不能再被信任,必须时时刻刻警惕、反复审视检查的时候,麦明河发现,这种精神压力出乎意料地大,出奇地消耗人。
毕竟对自己的怀疑,是最耗费自己的事。
不出半个小时,大家就撑不住了,好像都变成了逐渐融化的冰淇淋(咦?为什么要说“都”?)——他们从直立警戒,到弯腰捶腿,又到半蹲半坐,到最后,几人全都瘫下去了,背包、胳膊腿儿,都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从昨晚到现在,也一晚上没合眼了,”麦明河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要不我们轮班睡一会儿吧。”
该提议立刻获得了府太蓝的赞成。
“说不定睡着了,记忆就不会增加了呢。说实在的,我现在都分不清哪些记忆是被悄悄加进来的,哪些是我本来的了。”
“你们敢在巢穴陷阱里睡觉?”海芦苇使劲揉了一把脸,“搞什么,哪怕吃安非他命撑着,也不能在这儿睡觉啊!”
“你有安非他命?”府太蓝忽然睁开了眼。
……这孩子,一听见这种东西好像就特别积极。
“没有,”海芦苇说。
府太蓝马上又合上了眼。
他好像不担心麦明河会怀恨在心,趁机报复;倚在背包上,调整一下姿势,声音已经睡意蒙眬了:“那你废什么话啊……你要是不敢睡,那你值第一班。”
麦明河在居民面前都敢睡觉,何况是在人类身旁?
她也倚着墙躺下去了,以胳膊作枕,含含糊糊地对海芦苇鼓励道:“你加油,小心点,记得多听听录音……我要不行了。”
小偷闯进家里才是17号晚上的事,回想起来,却觉得好像过了半年一样漫长。
自从那一晚之后过了三天,麦明河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