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雨夜下,T字杆紧贴着地面,划出了一道半弧形——这一击,柴司腰背旋拧,爆发出的力量仿佛要刮裂大地。
它切破居民皮肤,摧枯拉朽一般,吃进一层层小腿骨深处。
居民大概也没想到,这一步刚迈出去,自己的小腿先断了,顿时再也保持不住平衡,重重地砸上了马路。
柴司立刻向后一个翻滚,恰好避过居民同一时间朝他甩出来的长长胳膊——在雨夜天幕之下,居民胳膊从他眼前划开一片扇形虚影,每一根扇骨,都是一条形态各异的手臂。
“噢,原来看得见我,”他翻身跃起,急退几步,喘息着笑了。“刚才你一心惦记着大脑,所以不愿意理会我?”
幸好他不必听见居民令人作呕的声音——眼前这一个无头居民,显然又急又恼又烦躁,半趴半跪在马路上,居然发起了脾气,开始拼命捶打起地面了。
柴司几乎能想象出它的尖叫。
“怪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进来吧。”他低声说,“只要滚回巢穴,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害虫。人世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一两句话的工夫,居民腿骨已经像开玩笑一样,又层层合拢复原了。等它终于平复好情绪,再次站起身时,司机尸体好像披风一样,软软搭在它后背上。
它先朝韩六月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秒,随后忽然一转身,又走向旁边的SUV。
柴司退开两步,摸了摸裤兜,车钥匙还在。
既然还在,那就随它去好了,就是把车给重新打成钢水,它也不能——咦?
柴司一愣。
这一次,居民反而打开了后座车门。
后座有什么?不就是两个差点被它打成肉葵花的保镖尸体么?
居民伸长一条胳膊,遥遥指着柴司,仿佛在说“你不许过来”,另一只手从后座上拽下来了一具尸体。
背上有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抱一个?
在柴司大惑不解的目光下,居民扬起一只手,二三十根手指从空气里摇摇摆摆,仿佛无数温柔柳叶,轻轻划向了尸体的脖子。
脖子好像受了热的黄油,登时顺滑地一挣,从身躯上脱开了;人头骨碌碌一转,正好与柴司四目相对。
地上那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很快就被两只手抱住了。
居民将人头举起来,掂量几下,开始将它往自己脖子上的黑雾中送。
……等等。
什么意思?
难道丢了一个脑子不要紧,再安上一个新的就行?
柴司不懂,它究竟是在异想天开、滥竽充数,还是真有什么人类想不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