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字,红色的颜料已经泛黑,边角被风雨侵蚀得有些破损。
他弯腰从门垫底下摸出钥匙,铜制的钥匙已经生了锈,插进锁孔时“咔嗒”
响了好几声才打开。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檀木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还在,枝桠比十年前粗了不少,树下的石桌石凳上积着层薄灰,石桌上还放着个缺了口的瓷碗——他记得这个碗,小时候他总用它装桂花糕。
走进屋里,林砚青把帆布包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掀开包,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只檀木匣子。
匣子是母亲的陪嫁,上面刻着缠枝莲纹样,十年过去了,木纹里的包浆愈温润。
他打开匣子,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半块白玉佩躺在绒布上,玉佩的断口处很平整,像是被人用刀切开的,断口周围的玉质有些暗,像是沾染过什么东西。
十年前母亲把匣子交给张叔时,只说等他毕业再给,没说玉佩为什么会断成两半,也没说另一半在哪儿。
他后来问过张叔,张叔只说不知道,母亲没跟他提过。
林砚青把匣子放回帆布包,拿起张叔给的布包,走到里屋。
里屋的陈设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靠窗的书桌,书桌上摆着母亲的老花镜和钢笔,床头柜上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他十五岁时的照片——那是他初中毕业时拍的,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笑得一脸傻气。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布包,里面除了病历本,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和一个铁皮盒子。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破了,他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写着“1998年7月,到长庚镇卫生院报到”
。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里面记录的大多是母亲的工作日常:“今日接诊人,多为感冒烧”
“李婶的关节炎又犯了,给她开了些止痛片”
“王院长说下周要去山里给猎户们做体检”
……字迹从工整到后来有些潦草,最后几页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三月——也就是母亲去世前一个月。
林砚青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他又来了,玉佩不能给他。”
“他”
是谁?林砚青皱起眉头,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记得母亲去世前半个月,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语气很奇怪,说让他在学校好好读书,别随便回长庚镇,也别相信陌生人的话。
当时他以为母亲只是担心他的学业,没多想,现在看来,母亲那时候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放下笔记本,拿起铁皮盒子,盒子上着锁,锁孔已经生锈了。
他试着用刚才开门的钥匙插进去,竟然刚好能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叠照片和一张泛黄的信纸,照片上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穿着白大褂,站在镇卫生院的门口,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看不清脸。
林砚青拿起那张信纸,信纸的边缘已经破损,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是母亲的笔迹:
“砚青,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关于你的父亲,还有这半块玉佩。
你父亲不是普通的军人,他是研究地质的,二十年前他去长庚山考察,再也没回来。
我后来才知道,他去山里是为了找一种叫‘玄玉’的矿石,据说这种矿石能……”
信纸写到这里突然断了,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
林砚青捏着信纸,手有些抖,他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母亲以前只说父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从来没提过父亲是研究地质的,更没提过什么“玄玉”
。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叩”
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木门。
林砚青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雾比刚才更浓了,院子里的桂花树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起身走到堂屋,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