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变为莫名其妙。
他要么是具备凡的演技,要么就真的一点都不懂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罗彬瀚不得不在心里又划掉了那个微小的可能:谢贞婉不会去找一个国外的调查公司,而对方也完全不像是俞庆殊会用的那种私家侦探——太不老练,又那么引人注意。
这的确是个完全不擅长交际的人。
如果说他身边谁有可能会结交这种人,俞晓绒似乎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罗彬瀚完全能想象她干得出这种事,只要她有足够的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连这种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
红对于他试探性的警告没有一点反应,更像是认为他是在无事生非。
“我重说一遍,”
这人用一种厌倦了与疯子纠缠的口吻说,“我不认识什么律师的女儿,我不认识任何人的女儿因为我没什么异性朋友。
请你离开我的桌子,我还要工作。”
“你干什么工作?”
罗彬瀚满脸笑容地问。
这下红男人开始上上下下仔细地观察他,毫无疑问是在掂量如果他们下一刻打起来,谁吃亏的可能性更高。
而尽管罗彬瀚穿了件宽松的休闲外套,他还是明智地判断出自己在体格与锻炼两方面都不大占优。
最后他还疑虑重重地瞄了眼罗彬瀚宽大的衣袋,似乎怀疑里头会藏着什么武器。
实际上罗彬瀚什么武器都没带。
他的两件家伙都放在自己家里。
不过他能看出红男人也一样没带什么赖以防身的物件。
这人还是穿着昨天那件写着“肃静”
的深黑色套头t恤,只有两个很浅的外兜。
在走近对方以前,罗彬瀚也已研究过他那条裤腿脱了线的蓝黑色旧牛仔裤。
有一边的口袋软软地鼓着,他猜测是钱包或钥匙袋,反正绝不是样能用来给人开瓢的东西。
由此他也确信这人就住在附近,宾馆或者出租民宿,总之是不必太久在室外晃荡太久的,否则没人会在如今的天气里衣衫单薄地夜游。
最终,红决定不冒任何风险。
他直接抱起自己的电脑去柜台买单,然后快步向店门口走去。
罗彬瀚放下酒杯,不慌不忙地跟上。
红立刻停下步子,脸已经胀得通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把电脑藏到身后,“想要钱?还是别的什么?”
罗彬瀚一下对那台被藏起来的电脑产生了兴趣——要是他被一个疑似脑子有问题的陌生男人纠缠不放,他才不会把自己手边唯一一件沉重又结实的金属制品藏在身后呢。
不过他到底不能做什么。
毕竟,什么也不干地跟踪一个人是一回事,在闹市区街道上明目张胆地抢夺财物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我还挺有钱的。”
罗彬瀚说,“我就是……嗯,真的觉得你很眼熟。
对不起,不过这对我确实挺重要的。
我想也许你能帮我的忙。”
这番说辞并不见得比前面的套路更高明,不过他正在快地考虑下一步该说点什么。
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故意惹怒对方已经得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那么现在他就应该换种方式。
他看得出这个人不缺钱,只是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不用说是个很少需要参与正式社交场合的人。
不像是行业研究或法律工作,因为他确信昨天自己瞄见的外文文档上既没有图表,也没有条款编号。
另有一点或许会很有意思,他想起来这人昨夜走的时候并没有索取票或账单,不过目前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当罗彬瀚考虑这些事时,他没忘记在脸上作出踌躇的样子,让神态能慢慢从轻佻过渡到严肃,而不至于显得过于刻意。
等他认为气氛勉强算得上不太突兀时,新的说辞也恰好酝酿在他嘴边。
他后退了一步,跟红拉开距离,然后把双手举在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