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当换个名字才贴切,依我所见,不如就叫灵煞之争,或者天地之争更好。”
朱英不解其意:“天地?”
阴长生冲她一笑:“盘古之神开天辟地时,阳清上升为天,阴浊下沉为地,所谓灵气或煞气,便是气在二者中化为两态的名称,若说煞气是邪,莫非生灵未有之初,世上就有邪了吗?”
此等歪理,自小在仙门正统耳濡目染的宋大公子实在难以苟同,当即反驳:“气无对错之分,练气之人却有,修炼煞气者无一不为非作歹,行害人之事为祸苍生,还不能叫邪?”
阴长生忍俊不禁:“大公子怕不是弄反了一件事,正如诸位需要清心禁欲方可吐纳灵气,我等也唯有恣意纵欲才能修炼煞气,既然气无对错,怎么灵气认可便是对,煞气认可便是错?岂非世人强加于天地的片面之词邪?”
宋渡雪从未如此想过,不由得噎了一下,朱英思忖片刻:“正邪善恶或许只是一种立场,并无高下之分,但我仍旧宁愿选择正与善。阴君身位鬼王,必然与我殊途,为何想要娶我为妻?”
阴长生端起茶盏,揭盖嗅了嗅香气,笑着瞥她一眼:“姑娘风华绝代,叫阴某为你神魂颠倒,只求与姑娘结为连理厮守终生,这个答复如何?”
宋渡雪听得脸黑成了锅底,直言道:“鬼话连篇。”
朱英也平静地回答:“我恐怕没有那等魅力,还请阴君不要打趣,如实相告。”
阴长生轻笑两声,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方才道:“好罢,光凭甜言蜜语的确是哄不到姑娘,那便请姑娘瞧个东西。”
广袖一拂,众人面前凭空多出了一尊通体碧绿的炼丹炉,炉底冥火阴燃不熄,只有半人高,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手脚冰凉的森然威压,仿佛能叫时空凝滞,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朱英眯起眼睛,捕捉到丹炉外一缕不真实的波动,这才看出那原来只是道虚影,却仍能察觉其中正锁着什么,忽隐忽现,不可捉摸,含着某种超出她理解的力量,忍不住心惊肉跳:“这……是什么?”
阴长生兀自凝视着炉中之物,神色似有几分痴迷:“自天地初分时起,灵气与煞气便化为两极,在万物众生间流转不息,相生相克相冲相害,然不得相融,修行者亦因此无法同时操控两种气,并将之视为天经地义,可事实当真如此么?”
“阴某渡过最后一道天劫后,见此世诸多常理都觉不可理喻起来,忽有一日来了兴致,想要亲身验个究竟,于是取了一缕灵气与一缕煞气,同置于丹炉中,尝试使其相融。初时自是极难控制,二者势同水火,一旦接触便会斗个你死我活,历经千次失败,方才被我寻得了维持平衡的窍门,而后又花去六百年光阴,总算一点一滴、抽丝剥茧地炼得了如此一团……”
阴长生话音顿了顿,略一斟酌道:“混沌,我想应当这样称呼,毕竟这是神话中提及它时所使用的名字。”
雅阁一时寂然无声,在座众人皆被此鬼的胆大妄为给震住了,灵气与煞气相冲乃公理,假若神话故事可以信以为真,那他岂不是突破了创世神只留下的法则?
好半晌过去,才终于有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不明不白地感叹:“这就是在地府当阎王的日子吗,可真闲啊。”
“……”
朱英表情古怪地扭曲了一下,赶紧垂下眼帘遮掩:“此物的威力光是远观便已足够惊人,阴君打算拿它来做什么?”
阴长生手掌一拢,那幻影随之消失无踪:“姑娘怕我以其为祸苍生么?大可以放心,混沌虽强,却实在太过不稳定,凭阴某的本事,也只能将它困在小小一方丹炉中,离了便会脱离掌控,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愿见此事发生。更何况六百年心血只换来这一缕,拿它去害谁,我都会觉得心疼。”
朱英颔首:“我明白了,可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因为除了我这一尊丹炉,世间还有一个能叫灵煞二气相融的地方,姑娘难道忘了吗?”阴长生眼眸微眯,噙着笑意缓缓道:“就是姑娘你啊。”
朱英一愣。
又听得他
